柯鎮惡是本地人,於煙雨樓旁所有大道小路自幼便皆爛熟於胸,他雙目盲了,這時大霧瀰漫對他卻毫無障礙,眾人在他的帶領下,終於逃出蛇陣。
眾人行出十餘丈,竹林已盡,前面現出小路,耳聽得蛇聲漸遠,但官軍的吶喊聲卻愈來愈響,似是有人繞道從旁包抄。
黃藥師拉了女兒的手道“乖女兒,跟我走吧。”
黃蓉道“爹爹先走,我還有事要做。”
黃藥師不屑與官兵動手,回身挽著洪七公手臂,說道:“七兄,咱們老兄弟到前面喝幾杯再說。”
洪七公正合心意,笑道:“妙極,妙極!”轉瞬間兩人沒入黑暗之中。
黃蓉倚樹悄然獨立,但見柯鎮惡與郭靖分散,她飛身奔到近前,左手輕揮,使“蘭花拂穴手”拂中了他右肩“肩貞穴”,柯鎮惡待要掙扎,但半身痠麻,動彈不得,只得任由她帶走,不住喃喃咒罵。
黃蓉充耳不聞,帶著他一路直奔鐵槍廟,進得廟裡,黃蓉徑直拉著他躲到神像後面,兩人坐定後,黃蓉才開口道“今日我就讓你知道,你是不是個眼瞎心盲的蠢貨!”說罷閉上眼不再說話。
柯鎮惡不知她是何意,只道問也問不出,只得作罷,他倒要看看這丫頭要耍什麼花招。
兩人昏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外面一陣腳步聲逼近,竟有三四十人之多。
柯鎮惡驚道“有人來!”卻見黃蓉竟像早就知道似的,並不慌張,反而抬手又點了他幾處穴道,此刻他非但一動不能動,連說話都不能了,只一臉驚愕的看著黃蓉。
正在這時,門外有十餘人走入殿中,聽他們說話,正是歐陽鋒等人。
黃蓉飛身躍了出去,朗聲道“歐陽伯伯,你害得我爹爹好苦啊!”
眾人一驚,將她團團圍住,歐陽鋒揮手讓他們退下,笑道“丫頭,你怎麼在這裡?”
黃蓉反問道“你如此陷害我爹爹這件事,歐陽克知道麼?”
歐陽鋒一愣,搖頭道“我那侄兒對你一往情深,若讓他知道,必不會容許我這麼做。”
黃蓉道“我和爹爹好歹救了你侄兒性命,你為何恩將仇報?”
歐陽鋒冷笑一聲道“自從你嫁人後,克兒整日酩酊大醉,我知他心裡苦,卻又不肯傷你!看他如此痛苦,我豈能不恨?!”
黃蓉道:“所以你殺了江南五怪,卻放走一個柯瞎子,好讓他誤信是我爹爹殺的,讓他出去宣揚此事,好令天下英雄群起而攻我爹爹,是不是?”
歐陽鋒點頭道“丫頭果然聰明絕頂,你是如何知道,人是我殺的呢?”
黃蓉淡淡道“我不僅知道是你,還知道那日與你一同去的,還有楊康。”她說著話,眼睛已盯住楊康,從懷中拿出玉鞋,繼續道“這個玉鞋是從朱聰手裡取下的,他定是在臨死前從兇手身上偷來的,這個東西我曾經在穆姑娘那裡見過,知道是你們兩人的定情信物。”
楊康一驚,陰沉道“歐陽前輩,她既已知道此事,斷不可讓她活著出去!若被她爹知道,必繞不得我們!”
歐陽鋒不語,黃蓉笑道“怎麼?你還在算計著如何害死歐陽克,好拜歐陽伯伯為師麼?見動他不得,便挑撥歐陽伯伯殺了我,好叫他們叔侄二人反目成仇?”
楊康惱怒道“臭丫頭!信口胡言!”
黃蓉笑道“我胡言?那日在牛家村破店中,你與穆姑娘的談話,不止我聽到了,歐陽克也一字不漏的聽到了。”
歐陽鋒臉色陰沉,曾經黃蓉說過楊康要害克兒,他並不十分信,如今聽她說,克兒也聽見了,想來八成是真的!不由瞪著楊康,一言不發。
楊康暗道不妙,雙目斜睨,欲尋逃路。完顏洪烈也暗暗心驚,說道“這丫頭詭計多端,歐陽先生怎能信他的話?”
楊康此刻已恨極了黃蓉,再也忍耐不住,猛地躍起,伸手爪疾往她頭頂抓下。
黃蓉還未閃避,就見歐陽鋒權杖一揮,杖頭飛出一條毒蛇,直衝楊康飛去,一口咬在他手上。
他只覺手掌一陣發麻,不由跪倒在地,抬頭驚愕望著歐陽鋒,叫道:“毒!毒!你用毒蛇傷我。”
歐陽鋒冷笑道“這丫頭是我侄兒媳婦,你想殺她,我自然不依。”
完顏洪烈大驚失色,上前安撫楊康,邊央求歐陽鋒救他一命,歐陽鋒不予理會。
這時楊康勢如發瘋,不住在地下打滾。完顏洪烈見歐陽鋒斷無可能相救,只得轉身叫道“快扶小王爺去臨安,咱們趕請名醫給他治傷。”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