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小心脫去他的衣物,湊近他的左腿仔細觀瞧,伸手輕觸了一會兒,道“小腿骨骨折了,還好沒碎裂,小心保養,應該會無礙的。”洪七公點點頭,長嘆一聲,又獨自調息起來。
郭黃兩人在山後打了一頭野羊,生火烤熟了,撕成兩半,走回巖洞,遞給歐陽鋒一半,又拿了另一半和洪七公郭靖分食了。
黃蓉整夜坐在歐陽克身邊照料他傷勢,聽他呻吟得痛苦,心中頗有不忍。
郭靖見她如此擔心歐陽克,不禁有些失落。
次日一早,歐陽克緩緩醒來,睜開眼就見到身旁靠牆而睡的黃蓉,心道,她一直在我身邊守著我麼?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痴痴望著她。正看的入神,就聽洞外郭靖大喊道“歐陽前輩,木筏紮好了。”
黃蓉醒來,看向歐陽克,見他已經醒了,眼神一亮,急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笑道“燒退了,現在除了腿,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歐陽克伸手抓住黃蓉的手,貼在胸前,笑道:“沒有不舒服,簡直不能更舒服了。”
黃蓉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忙抽回手,轉身拿了一碗水遞給他,道“喝點水吧,等會兒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你的腿好生保養,定能康復。”
歐陽克聞言,焦急道:“你不跟我一起麼?”
黃蓉道:“我自然是跟靖哥哥和七公一起。”
歐陽克豁然起身,眼中含怒道:“你我在這島上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彼此有情,你為何還要跟那傻小子走?!”
黃蓉淡淡道“我喜歡的人是靖哥哥,你若覺得我救你是對你有情,那你誤會了,只因你救了七公,待我又好,我才不忍看你死。”
歐陽克拉住她的手,急切道“不,我不信!何況你我已做了夫妻,你是我的妻子!”
黃蓉掙開手,蹙眉道:“你不知和多少女子行過夫妻之事,難道她們都是你的妻子?”
歐陽克忙道:“我只認你是我的妻子,從今往後,我心裡眼裡,只有你。”
黃蓉無奈道“歐陽克,我們只是睡了兩次,我不用你負責,你這樣痴纏與我,怎麼倒像是我睡了你,你賴定我了呢?”
歐陽克聞言怔住,心道,怎麼會有她這樣的女子?既非輕浮隨便的女子,卻並不十分在意貞貞節,別的女子若被奪了身子,要麼尋死,要麼非君不嫁,只有她,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全不在意。
正在此時,郭靖走進巖洞,對黃蓉道“蓉兒,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黃蓉忙起身走向郭靖,道“好,你幫歐陽鋒把他抬到木筏上,小心他的腿。”
歐陽克怔怔望著她,沉聲道“早知如此,何必救我?我寧可就此死了,至少生前是快活的!”
黃蓉身形一震,只覺心煩意亂,頭也不回的朝洞外走去。
郭靖將歐陽克扶上木筏,交給他們一些兔肉和水,才轉身回到他們的木筏上。
兩隻木筏漸行漸遠,歐陽克深深望著黃蓉,而她卻自始至終沒有再看他一眼。
歐陽克以為這一生,他都要和黃蓉在這島上生活,他心中已把她當做自己的妻子,構想出許多兒孫環繞的美好畫面,卻想不到,這麼快,美夢就破碎了。
黃蓉自始至終都知道他們要離開的,想到在島上與他共度的日子,心中不禁悵然,以後再也不會有了吧
一路上,黃蓉都一言不發,悶悶的,郭靖看出她心情不佳,不知是為何,洪七公卻猜出了幾分她的心事。
洪七公說起饞嘴皇宮的膳食,黃蓉當即決定,那就去皇宮,吃御膳!
三人一日過了錢塘江,來到臨安郊外,但見暮靄蒼茫,歸鴉陣陣,要待尋個小鎮宿歇,走到一個村落,村中盡是斷垣殘壁,甚為破敗,只見村東頭挑出一個破酒帘,似是酒店模樣。
三人來到店前,見簷下襬著兩張板桌,桌上罩著厚厚一層灰塵。
郭靖喚道:“有人麼?”內堂走出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來,蓬頭亂服,發上插著一枝荊釵,睜著一對大眼呆望三人。
黃蓉見她呆呆傻傻,心道,這應該就是傻姑了,笑道“你這可有酒菜?”
傻姑搖頭,道:“不知道。”
洪七公道“你莫非是個傻姑娘?”
傻姑點頭道“是的,我叫傻姑。”
黃蓉拿了一枝松柴,在灶膛點燃了,到櫥裡找尋碗筷。開啟櫥門,胡亂煮了些飯菜,吃過飯,當晚便在地下鋪些稻草,胡亂睡了。
次日清晨,吃過早飯,三人一車,往臨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