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埃萊微微抬頭，夜幕之上，一輪血月高懸。
血月，是地獄的月亮。
新年鐘聲即將敲響的時候，光明覆蘇，黑暗崛起，光與暗雙方的勢本該不相上下。只是，混在人間搗鬼的惡魔太多，天堂那邊，拉法埃萊毫不懷疑米迦勒的治理會有多嚴格，敢於混下界的天使肯定都帶了些墮落氣息，完全是給黑暗一方加砝碼。
拉法埃萊捏了捏手指，對於那個遙遙散發著噁心氣味的大惡魔充滿了某種特殊的期待。
希望他能抗揍一點吧。
拉法埃萊原本是這樣想的。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加百列對那個名叫斯潘塞·瑞德的人類竟然如此眷顧。難怪他遠遠就感覺到這個人類的聖力裡混著加百列的榮光，他本來就棲息在那個人類的靈魂裡。
不過，拉法埃萊得說，看到一個活蹦亂跳，對著大惡魔莫斯提馬一頓狠削，十分有活力的加百列，拉法埃萊還是很欣慰的。
他就知道，以著父神對加百列的寵愛，雖然當時彷彿隕落一般的慘烈情景讓天使心悸，但他一定不會有事。
很好很完美，顯然當初差點死亡的重傷並沒有給加百列留下什麼心理陰影，他熊得一如既往，不僅支使他的兄弟給人類療傷，還差點弄壞了他的熾天使之劍。
拉法埃萊原諒他，誰叫加百列最小呢。
不得不說，加百列看人的眼光還是很好的，斯潘塞·瑞德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人類，就是太乖了，拉法埃萊有一點擔心他會被加百列帶進溝裡。
拉法埃萊看著親暱挽著手的天使與人類，忽然有些犯愁。
不是擔心天堂禁止愛慾的規則，特權黨熾天使不吃那一套。
不是煩惱加百列從莫斯提馬那裡搶回來，之前死於種種謀殺案裡面的善人靈魂，哪怕拉法埃萊沒有返回天堂的意願，但將這些符合天堂標準的靈魂送入天堂，只是抬抬手的事情。
拉法埃萊犯愁的是菲尼克斯的存在。
拉法埃萊看著興高采烈，一面在其他人類面前宣告自己對斯潘塞·瑞德的主權，一面還像是家長一樣跟那群fbi的人各種談他家斯潘的加百列。
嗯……雖然菲尼克斯最後是藉助了他的力量和一口氣誕生，但最初的靈卻是因為加百列的力量而出現。
加百列，勉勉強強算是菲尼克斯小半個父親。至於剩下的那一大半，當然就是拉法埃萊他自己。
拉法埃萊不用多思考就能夠猜出加百列最後將那塊泥土按回生命之樹下的原因，無非就是沒有當“父親”的心理準備。再者，獸和羊被路西菲爾和米迦勒扔到大地上自生自滅的事情也讓加百列有些內疚。
可事實上，哪一族誕生之時，不是直接被父神扔到大地上自己謀生的呢。即使是天使，剛剛誕生就上戰場的事情，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加百列最不像一般天使的一點，就是他的情感太過充沛。
不是說其他天使沒有感情，只是，過於漫長的時間，他們習慣內斂。而加百列，從來不知道內斂為何物。
驕傲，肆意，自帶一套跟天使不同的邏輯，當初要是沒有路西菲爾和米迦勒壓著，天知道加百列會是什麼樣子。
拉法埃萊心下嘆息，懶得看加百列犯蠢的樣子，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留給了斯潘塞·瑞德，順手給了加百列後背一下後就瞬移離開。
菲尼克斯的事情還得解決呢，哪裡有空閒在這裡多停留。
拉法埃萊很快返回到家裡。
本和薇薇安在塞布麗娜·布朗和泰特聯手努力下，聽過了新年鐘聲後就回臥室睡覺了，而塞布麗娜·布朗亦是老老實實地進客房輾轉反側。
拉法埃萊本以為回到家後第一眼會看到他的鳳凰，卻不成想被本森·哈蒙給截了胡。
然後，他就被拉法埃萊趕去睡覺了。
之前不好辦的事情，在拉法埃萊找回記憶和力量後不再是問題。薇薇安·哈蒙當初就想要重新孕育本森一次，只是那個操作弄不好會耗掉母體的生命力才被拉法埃萊阻止。
現在？
只要薇薇安·哈蒙想，不到十個月，本森·哈蒙就能夠以人類的身份誕生。
這只是一個小問題。
拉法埃萊慢慢地走上樓，推開自己臥室的房門。
果然，泰特就坐在窗沿處，看過來的眼神裡雖然透著歡喜，但拉法埃萊還是窺見了裡面的一絲心虛。
拉法埃萊嘆了口氣，他將脫下的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