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了房間的隔間裡,眼前的單面鏡清楚地倒映著談話室裡面的情景。
心理評估,開始了。
作為實習生,他坐在隔間裡旁觀並記錄本·哈蒙跟那個精神變態的談話,手下積極地做著筆記,心思卻飄蕩出去,回想著自己方才不經意一瞥時看到的那一圈古怪的烙印。
邪教徒份子……難道那一圈烙印是他們組織的標誌?
拉法埃萊扶了扶眼鏡,有些想不明白就索性將這件事放下。
得了妄想症的人那麼多,總不能每一個都是惡魔附身。反正他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她身上有一點黑暗氣息,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就是爆發力和求死心強了一點。
至於感知裡那些許的違和感,估計是這段時間裡他遇到跟惡魔相關的事件太多,雷文斯坎療養院又是惡魔五芒星陣的中心地帶,不免多想了一些吧。
拉法埃萊完全沒有認出來,剛才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太,就是當初彼得·格雷厄姆家的當事邪教徒之一。
一方面是因為當時他們的打扮實在是不堪入目,拉法埃萊嫌髒眼,根本是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毀了召喚法陣並將他們扔下樹屋。另一方面,拉法埃萊深知那些人的生命力與陣法相連,他毀掉陣法的時候,反噬的力量足夠要了他們的命。
拉法埃萊完全不覺得之前那些邪教徒能夠活下來,於是就沒將她跟彼得·格雷厄姆家的事情聯絡在一起。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某人在那一次的短暫甦醒中,幹得實在是太漂亮了。他完美地將惡魔的靈魂禁錮在了人類的皮囊中,半點氣息也洩露不出,半點力量也用不出來,以至於拉法埃萊感知一圈,竟沒有發現那個瘋瘋癲癲一心求死的老太太,其實真的就是套著人類殼子的魔神派蒙。
百般求死,想要以此掙脫人類皮囊卻不能。
就在拉法埃萊和本·哈蒙在雷文斯坎療養院工作的時候,羅斯伍德大街444號的門鈴急促地響起了。
現在還沒到女管家莫伊拉·奧哈拉上班的時間,薇薇安·哈蒙收拾好餐具後洗了洗手,準備到音樂室裡拉一會兒大提琴。
既然準備到洛杉磯市內的交響樂團求職,大提琴的演奏水平就必須回到一流的專業水準。薇薇安·哈蒙無疑是一位優秀的大提琴演奏家,只是空了大半年的時間,總需要時間來找找手感。
這段日子裡,拉法埃萊和泰特一直睡在一起,但架不住哈蒙夫婦不知道這件事。在本·哈蒙和拉法埃萊出門後,薇薇安·哈蒙理所當然地以為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塞布麗娜·布朗雖然經常找薇薇安·哈蒙,但她畢竟有自己的工作,好閨蜜也不能一直膩在一起。至於泰特,拉法埃萊一早就出門了,泰特今天沒有過來,說實話,她還有那麼一點不適應。
她已經習慣在家裡看著兩個孩子時刻膩在一起,不是在音樂室裡彈琴就是在畫室裡畫畫,要麼就在庭院裡澆花修剪枝葉,一點也沒有青少年出門約會時的浪漫,反而有一種拉法埃萊式老夫老夫的生活。
幸虧泰特沒嫌棄拉法埃萊不夠浪漫。
薇薇安·哈蒙搖了搖頭,就連本·哈蒙追她的時候都知道時不時燭光晚餐玫瑰花開車兜風,到拉法埃萊這裡,燭光晚餐卻變成了她做的普通晚餐。她當然很高興他們的捧場,只是有那麼一點憂心拉法埃萊的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