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皆靜。
忽然,房門開啟。
幾人一齊回頭,看見鄒明匆匆跑進來。當著廖海濱和林樹的面一把把照片攤在莊淳的桌面,廖海濱和林樹以為發生了什麼巨大的變故,也趕緊湊過來看。
照片像是在公園拍的。李月坐在蘇格蘭羊毯上擺放裝著水果的食盒,李慎在一旁草地上騎著有輪子的木馬,有個人在前面拉,兩人似乎玩得不亦樂乎。莊淳凝睛一看,血氣一下子衝上他的臉面,拉車的老頭居然是他老爹莊鎮!
莊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顫顫抖抖地拿起桌面的手機,號碼還沒摁完,他忽然握著手機站起來,大喝一聲:“走!”
死老頭子!不虧是功勳的諜報戰士,竟在不知不覺中打進了他妻子孩子中間,他還一無所知。
不!
可能還不止,也許早在他結婚時他就把李月查了個徹底。更或者他出走後的日子裡都在老頭子的掌控之中!
莊淳越想心越涼,站在電梯裡用手逆向地抓著頭髮,一臉的驚恐與矛盾。
他想起電影楚門的世界…,那個一天二十四小時生活在別人視野之下的人,是不是他!可此刻,他的內心深處,又湧動著一種無法用語言說明的狂喜。如果老頭子真的已經打入到“敵人”後方,那說明他比他還要在乎李月和孩子。
那她們可是真的跑不了了!
下到地下車庫,莊淳唰的一下就跳到了駕駛座上,廖海濱和林樹驚訝地看著十分鐘前還一臉行將就木的人,現在完全換了一副臉色,帶著莫名的興奮和一臉的不甘心,又隱隱地透著喜悅。兩人齊齊看向副駕上的鄒明,鄒明看著窗外,臉上似乎也帶著異樣的情緒,但是坐在後座上的他們看不清。
車子出了市區後在路上狂奔了一個多小時,在準備轉上岔路的時候,莊淳把車子停下。“下去!”
林樹和廖海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又是鬧的哪一齣。嘀嗒,副駕駛上的鄒明先下了車,站在一旁看著車後座上還在疑惑中的兩人。廖海濱坐在左手邊,雖帶疑問但還是急忙下車,林樹也隨後。
啪嗒一聲關門,車子又迫不及待似地揚長而去。林樹眨眨眼聳聳肩:“我還以為老大拉我們去把那老頭幹了呢!”
鄒明好笑,莊淳鬥了小半輩子都幹不過的人,你以為就憑我們幾個想挑戰他啊?他可是我們的神!
“什麼神?”鄒明在說什麼,他怎麼聽不清,廖海濱疑惑。
鄒明驚訝地捂住了嘴。天吶,怎麼回事,他怎麼連這麼低階的錯誤都犯!完了完了,要是被人發現,不得拉回去集訓十年啊…
他…他不要。
他過慣了人間的生活,食慣了人間煙火,不想再回去了。
車子離開不到十分鐘,幾人正吐槽莊淳怎麼就這麼絕情把他們扔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時,莊淳開著車又回來了。幾人瞪著眼睛,嘴巴卻像縫起來了一樣,一動不敢動,深怕一不小心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惹來殺身之禍。
“上車!”
幾人貓著腰,又畢恭畢敬地上車。汽車又一溜煙走了。
鄒明好笑。他是怕被老頭子拿柺杖打吧,怕在他們面前丟臉。所以早早地把他們趕下車。忽然又想到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不忍心又回來了。
所以說,莊淳雖然脾氣壞,但是真的讓人討厭不起來。
據說當初他和老爺子鬧翻,老爺子不給他車子出門,還下令不準司機送。他自己在這條路上走了三個多小時。老頭子想不到他真的能這麼固執,能對自己這麼狠心。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生氣的,後面就把私家的公路對外開放了。終究是心疼走了三個小時路的莊淳吧!
哦,不。那會兒他還不叫莊淳,叫莊敬敏。後面老頭出事,怕連累自己的兒子就造了個車禍現場,給他辦了葬禮然後登出了他的戶口。
車子進了群山之間的一處巨大的園子,高大的烏木門樓上寫著兩個大字“莊宅”。
值班室裡年輕的保衛從監控室裡看見這臺陌生的黑色車子,剛想讓人去攔住,耳機裡就傳來奇叔的命令:“讓他們進來,是少爺回來了!”
年輕的小子趕緊開了門障,並走出值班室,對著莊淳半開的車窗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少爺!”
自此,林樹和廖海濱終於知道,原來他們老大隻是回家一趟。
……
難道是搬救兵?要去把招惹他們嫂子的老頭碎屍?
悶騷型男廖海濱已經腦補完一部血腥狗血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