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般傻眼。
姜瑜也有點納悶,盯著鍾靈秀看了幾秒,把手貼到他的額頭上,停頓幾秒,最後收回了手,對立在一旁好奇不已的小靜說:“走吧!”
“哦。”小靜愣了一下,問道,“就這麼算了嗎?”
姜瑜回頭看了一眼鍾靈秀:“他都已經傻了,難道你還要跟個傻子計較嗎?”而且這個傻子因為失去的精血過多,壽元也沒剩多少了,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
也是,沒親沒戚,這麼傻了,以後只能去要飯了,跟他計較沒意思。小靜點頭,跟上了姜瑜。
但還沒走出院子,姜瑜忽然折身,回頭盯著王般。
王般頓時有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他驚慌失措地擺了擺手:“我……不關我的事啊,我都是聽命行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想害你的。”
姜瑜盯著他看了幾秒,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輕哼:“鍾靈秀好好的修道,為了黃忠鑫弄得個半死不活的下場。倒是黃忠鑫這個始作俑者還在逍遙法外,怎麼能那麼便宜他呢!”
她一把將真言符貼到了王般身上:“黃忠鑫都幹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
王般坐在地上,老老實實地開了口:“他……56年的時候把他的小舅子弄進了造紙廠做臨時工,62年的時候找人買過一點奶粉送給他小舅子,因為他小舅子的兒子生下來沒奶喝快餓死了,66年的時候把鍾靈秀送出了省城,74年把黃為民安排到宣傳辦……”
王般講了一通,都是非常小的事,在這個年代,可能不是那麼符合規矩,但在後世看來,真的是再小不過的事,完全算不上汙點。
貼了真言符,王般不會說謊,所以黃忠鑫這個人,私德有虧,但身上也有老革命那一輩的好傳統,不佔公家的便宜,不亂用職權,唯一的破例就是黃為民,不過這些汪書記他們都同意了。
唯一算得上犯法的事就是找鍾靈秀來弄死她。可這件事在這個時候是不宜搬上臺面的,不能拿來定他的罪。
沒抓住黃忠鑫的把柄,姜瑜有點不甘心,她揭下了真言符。
王般醒悟,明白了姜瑜的目的,急忙表忠心:“我……我可以幫你指證黃忠鑫,只要你繞我一命!”
姜瑜厭惡地看著他:“黃忠鑫沒幹過的事我不會冤枉他。你替我回去轉告他,既然沒辦法明面上抓住他的把柄,收拾他,那就讓黃為民死後纏著他吧!他這輩子最對不起黃為民母子,黃為民死後,天天跟他作伴,再合適不過。他欠黃為民的父子情,就用餘生去償還!”
說罷,姜瑜又拿出一張符,拍在了王般身上,指尖在符紙上游走了一圈:“比起黃忠鑫,你這樣的小人更討厭,回去好好反省吧!”
王般一夜無眠, 等姜瑜和小靜一走, 他不顧自己尿溼的褲子, 扭頭就跑去叫醒還在睡覺的司機小夥子, 讓他連夜開車回省城。
司機小夥子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他挖起來,走到車子前才想起另外一個人:“那鍾大師呢?”
“管什麼鍾大師, 趕緊走,走啊。”王般急得像火燒屁股一樣。連那麼厲害的鐘大師在姜瑜哪兒都沒討著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再不走, 這條小命恐怕都要交代在這裡。
司機小夥子“哦”了一聲,鑽進了車子裡, 握住方向盤,隨口嘀咕了一句:“鍾大師不在,那回去怎麼跟黃老交代啊!”
驚魂失魄的王般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頂頭上司呢, 不帶鍾靈秀回去確實沒法交差,忙道:“等一下,你快去院子裡,把鍾靈秀帶上車。”
司機小夥子點頭,推開駕駛座的門,從後門跑到了前院, 然後就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坐在那兒喊著:“閨女,閨女,你別走啊,跟爸回家……”
這誰啊, 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鍾大師,去哪兒了?
“鍾大師?鍾大師?”司機小夥叫了幾聲,都沒人應,他走到院子裡,然後看到了老頭的正臉,這張臉雖然老了幾十歲,不過怎麼跟鍾大師那麼像呢?不過他臉上的褶子好嚇人。
司機看了好幾眼,最後嚥了咽口水,瞥了一眼陰風陣陣的院子,裹緊棉襖跑了出去,對王般說:“王秘書,沒看到鍾大師,只看到一個白頭髮的老頭子在院子裡。”
王般皺眉:“那就是鍾大師。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兩個人合力把鍾靈秀拖上了車。
司機憋了一肚子的疑惑,發動車子後,忍不住問道:“王秘書,這……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鍾大師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