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審問就不得了了。黃為民此前從未想過自己被抓的事,黃忠鑫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完全沒有準備,等他派人去安置這兩個人時, 人已經被劉先帶走了。
周建英被帶走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 手不住地輕顫,怎麼會這樣, 黃為民可是黃忠鑫的兒子, 他怎麼會出事?就是要出事, 不也是十年以後?就是因為知道黃為民這棵大樹這幾年會安然無恙, 她才會攀上他, 怎麼現在就出事了?
莫非是因為自己把黃為民引到浮雲縣的原因?這個時候, 周建英想起後世一個非常出名的詞語“蝴蝶效應”。亞馬遜叢林的蝴蝶輕輕扇一扇翅膀,大西洋彼岸就可能發生暴風雨, 是不是她把黃為民拉到浮雲縣,改變了他人生的軌跡, 以至於後面所發生的事都跟記憶中的不一樣了?
這個結論讓她恐懼, 並且讓她進一步想了很多事。這輩子,有太多不一樣,她哥坐了牢, 她爸死了,姜瑜……還被她父親的戰友接進城裡過好日子了,那又是哪一隻蝴蝶的翅膀扇動,把她記憶中的未來改得面目全非呢?
想了許久,周建英嘴裡默默唸出“姜瑜”二字。是了,若說有什麼不一樣,那也只有姜瑜變得不一樣了。去年在荷花村的時候還不明顯,姜瑜看起來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若說有什麼不同,也就是她的運氣比較好,次次都化險為夷。但總體來說,還是個沉默、卑微、懦弱的小姑娘。
但一年不見,她身上哪還有過去的怯懦,整個人都像是新生了一樣,而且還不知從哪兒學了些茅山道術,牙尖嘴利的,把黃為民哄得團團轉。
一想到這些,周建英的十指就不自覺地攥緊,心裡蔓延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她死死咬住下唇,腦子裡翻江倒海,莫非姜瑜也是重生回來的?不可能,就算是前世的姜瑜,也不會抓鬼。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恐怕這個姜瑜也換了個芯子,早不是她過去所認識的那個姜瑜了。但這種沒憑沒據的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搞不好還會被別人認為自己是個神經病。
思忖良久,周建英終於有了決斷,感謝現在還是75年的尾巴,姜瑜既然作死地把把柄送到她手上了,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等劉先審問她的時候,周建英不安地絞著手指,對黃為民的事一問三不知,但到時對姜瑜的所作所為一清二楚。她誇大其詞地把姜瑜捉鬼的事的說了一遍,然後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這世上哪有什麼鬼啊,都是瞎說。這是傳播封建迷信,我當時就不信,但姜瑜花言巧語,把黃為民哄得心花怒放,非要把她帶過來除鬼。”
“鬼?”劉先也不是吃素的,馬上抓住了關鍵詞,“這女鬼是什麼來歷,為何會找上你和黃為民。黃為民幹嘛這麼怕她?”
周建英當然不能說小靜含冤而死,記恨自己和黃為民了。但她也扯不出個理由,索性乾脆推翻了這個說辭:“我沒看到鬼啊,我……他們一喊,都那麼說,黑漆漆的,我是被他們嚇到了。”
她這番說辭真是漏洞百出,而且跟李舟所說的完全對不上號。
因為事先沒透過氣,被抓回去,李舟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支支吾吾的。對付他這種小混混,劉先非常有經驗,直接讓他去看了一下被暫時羈押,渾身狼狽的黃為民。
見老大都淪為了階下囚,李舟的心理防線馬上崩了,他舉起了手,一副認命的樣子:“我招,你要問什麼,凡是我知道,我都說。”
李舟不但把他跟著黃為民在浮雲縣乾的混賬事都說了,也講了那晚鬧鬼的事,最後自然無可避免的要把姜瑜牽扯出來。
李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扭傷的腳:“那個姜瑜的姑娘也真是邪門……對了,劉同志,你說過,檢舉揭發能立功減刑,對不對?”
劉先盯著他,點頭,不疾不徐地說:“沒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過如果是你第一個先說,才有用,若是被其他人先檢舉揭發了,就沒你的份了,你要想清楚。”
還想什麼啊?他本來就是黃為民到了浮雲縣後才上位的狗腿子,對黃為民原就沒任何忠心可言,現在大難來臨了,當然是想著怎麼撈自己了。
李舟舉起了右手:“我要檢舉揭發黃為民、姜瑜和小孟。姜瑜這個人手段很厲害,她手上有什麼黴運符,只要佩戴在身上人就會倒大黴,你看我這腳就是因為她那黴運符……”
劉先這個唯物主義者聽得稀奇,手撐著頭,等李舟說完:“真有這麼神奇?”
“這事小孟、黃為民、周建英都看到了的。咱們選擇停車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