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沒關係,貧賤夫妻百事哀,多來幾次嘛,她就不信這兩人崩不了。姜瑜慢慢悠悠地出了門,她決定了,今天中午她也不回來了,晚上也要在林家磨到天黑才回家,任他們鬧,最好把這個家給掀翻了。
不過中午這一頓得想辦法解決了,好幾天沒吃肉了,打個牙祭吧。姜瑜本來準備在上課之前先去山上轉一圈,弄個野物回來,送到王曉家,讓他奶奶燒了中午吃,哪料,剛出門就碰到王曉揹著一揹簍牛草過來,逮著她就興奮地說:“姐,昨晚下雨,水塘裡的魚翻池了,我起得早,撿了好幾條魚,我奶奶讓我來叫你中午到咱們家吃魚。”
王曉的奶奶到底活了一把年紀,眼光也要長遠些,自然知道讀書對王曉來說有益無害。所以自打知道姜瑜勸王曉去學堂後,王奶奶對姜瑜更好了,有什麼好吃的都惦記著她,不是請她過去吃,就是留著讓王曉給她送來。
姜瑜也承了老人家這份情,她平時也沒少帶著王曉吃肉,你來我往,方能長久嘛。她可不會傻傻的光付出不求回報,升米恩鬥米仇,把人的心給慣大了,養出一條白眼狼,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所以王曉一說,姜瑜就很爽快地同意了。王奶奶手藝不錯,今天中午有口福了。
姜瑜惦記著中午的魚,周建英也念著上回在國營飯店吃的紅燒魚,油放得足足的,做出來的魚又香又酸又甜,那滋味真是讓人回味無窮,這是支撐她徒步二十多里去縣城的動力。
這一回,父子三人都好好的,周老三自然沒好意思去找沈天翔借牛車。準確地說,其實自從上回被沈天翔批了一頓之後,他最近都刻意避開了沈天翔,就怕沈天翔見面又當著眾人的面給他甩臉子。
周建英的腳程比較慢,走到縣城的時候,比上次還晚一些,已經十點多快十一點了。
到了國營飯店門口,周建英就走不動了,往門口的石墩上一坐,喘著粗氣說:“爸,你要忙什麼你去忙吧,我在這裡等你。”
她知道她爸是去弄錢了,至於是去哪兒弄的錢,她也不關心,只要給她花就行。
周建設早上只吃了半碗玉米糊糊,現在也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他跟著來縣城的目的也是為了吃一頓好的。現在飯店到了,跟著周老三拐一圈,最後還不得回到這裡啊,他也懶得走了:“爸,我跟建英在這裡等你。”
未免走漏風聲,梁毅寄錢回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周老三本來也想支開兩個子女,現在他們自動要留下,他求之不得,遂即笑眯眯地說:“行,你們歇會兒,待會兒爸買肉給你們吃。”
留下兩個子女,周老三急匆匆地來到郵電局,問工作人員:“同志,有荷花村馮淑珍的匯款單嗎?”
郵電局工作人員搖頭:“沒有。”
周老三的臉都黑了,往常這時候早到了啊,最近喇叭裡又沒說出了什麼大事,路上應該不會耽擱才對。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同志,你再找找,以往每個月這時候都到了,會不會是漏掉了?”
“說沒有就沒有,咱們全縣一天才多少匯款單,能記錯嗎?”工作人員不爽地吼了一聲。
周老三訕訕地捏緊了手指頭苦巴巴地站在那裡,可憐兮兮的樣子,他還等著拿這筆錢去還賬,給他兒子和女兒買吃的呢!
見他不走,郵電局工作人員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你這人怎麼回事?都跟你說了沒有,你守在這裡,我就能給你變出來不成?”
“同志,家裡就等著這錢救命呢,麻煩你再幫忙找一找吧。”周老三陪著笑臉,好聲好氣地懇求了一番。
旁邊一個老同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對女同志說:“行了,再給他找一遍吧。”
女同志又把匯款單翻了一遍,搖頭:“確實沒你的,你過兩天再來看看吧……等一下!”
周老三本來都要絕望了,結果又被叫了回來,他滿懷希望地看著女同志。
女同志從一捆信扎中抽了一封信出來,遞給了周老三:“匯款單沒有,不過有封信今天剛到,我才想起,馮淑珍的,你拿回去吧,這樣也免得老嚴跑一趟了。”
沒匯款單卻來了封信,周老三有些不安,拿著信出了門,也沒去別的地兒,就站在郵政局門口的那棵冬棗樹下,拆開了信。
信是梁毅寫的,在信裡,梁毅告訴了周老三一個非常不好的訊息,半個月前他一個戰友的父親被村裡的牛給撞了,傷得很重,送到了市裡的醫院,醫療費要好幾百塊。戰友家是農村的,家貧,湊不出來,救人如救火,他們就把這個月的津貼都資助了戰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