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先前這老道暗指她乃是不乾淨的東西一事,姜瑜已經明白了,這老頭不過就坑蒙拐騙的神棍,也就矇騙矇騙周老三這種不入流的貨色。
也是,現在形勢如此嚴峻,真正的道門中人,早關起門蟄伏起來了,哪會像周老三和這個所謂的莊師伯一樣打著消災去煞的名義騙錢騙吃,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也就周老三和莊師伯這種無知者才會如此無畏。
想起來也是好笑,周老三自己在荷花村一代坑蒙拐騙,結果到了縣城又被莊師伯牽著鼻子走。頗有些像後世的傳銷分子一樣,一級一級地發展下線,個個都自以為是個聰明人,殊不知全是笑話。
摸清楚了這個所謂的莊師伯的底細,姜瑜對再繼續跟著周老三有些意興闌珊。要是跟周老三來往的都是這種貨色,不看也罷,反正對她夠不成什麼威脅。
不過這老頭應該有黃紙買,等周老三走了,她也下買一些。
姜瑜趴在樹上打起了瞌睡,過了不知多久,莊師伯終於收工了。他端著一張臉,收起了八寶葫蘆:“好了,我已將附在你們身上的邪祟驅逐。未免以後再被這些不乾淨的東西沾上,這三道去厄符拿回去,燒了化水喝!”
“好,謝謝莊師伯。”周老三感激涕零地接過了符,珍而重之地放進了懷裡。
看樣子他是真打算拿回家燒了泡水喝。
姜瑜又是一陣無語,這周老三真是的,在道觀呆了那麼多年,好的不學,淨學些旁門左道去了。
莊師伯給他做了法,又賜了他符,周老三心頭大安,正準備起來告辭,哪曉得一直旁觀的周建英忽然站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莊師伯面前。
“建英,你這是做什麼?”
周建英目光灼灼地盯著莊師伯,大聲說:“莊師伯,我剛才看到了,你的葫蘆會發光,好厲害,那能幫我改命嗎?”
“改命?”莊師伯直接被周建英的話給驚住了,不愧是周老三的親閨女啊,一來就來個大的。
周建英重重地點了點頭,扣扣搜搜地從自己身上拿出兩塊多錢的零錢,恭敬地遞給了一旁的康子:“這是我攢了好幾年的零花錢,莊師伯,你就幫我改命吧,等以後有錢了,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周老三忍不住呵斥了她一聲:“胡鬧!”
改命這種事他也只是聽說過,據說要非常厲害的大師才能做到,而且付出的代價相當大。
周建英跪在那裡不動,目光執拗地看著莊師伯。
莊師伯捏了捏下巴上不存在的鬍鬚:“丫頭,你想怎麼改命?”
周建英大起膽子:“我想跟一個人換,她叫姜瑜,是1959年正月初七出生的。”
“胡鬧,簡直是胡鬧!”周老三指著周建英的鼻子,“那個有娘生沒爹養的野丫頭有什麼好的?你要跟她換?”
周建英梗著脖子撅起了嘴:“她學什麼都比我快,上學的時候,她放學明明要回家割豬草、洗衣服、做飯,根本沒有時間複習看書,但她功課就是比我好,每科都拿第一,老師同學們都喜歡她。她長得也比我好看,男生們都偷偷瞧她……”
周建設忍不住打斷了她:“妹子,你是不是糊塗了?你說姜瑜那丫頭成績好我信,說長相,她那黑不溜秋的模樣,怎麼比得上你?”
周建英抿著唇沒做聲,她哥整天在外面玩,恐怕沒留意,姜瑜剛來他們家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麼黑,這麼瘦,那時候她長得白白的,粉粉的,兩隻黑溜溜的眼睛像圓葡萄一樣,可招人喜歡了。十一二歲的孩子漸漸有了性別意識,也知道了美醜。兩人又剛好在同一個班級裡,對比不要太明顯。
從那時起,嫉妒的種子就在周建英心頭生了根。尤其是後來,她成績不好,根本聽不懂老師講的是什麼,初二那年就退學了,姜瑜卻一路高歌,以班級第一的成績考上了高中。她爸爸還不顧她的反對,執意要供姜瑜上高中。
現在姜瑜更成了村裡的老師,哪怕只是代課老師,至少也吃上了國家糧,不用每天下地了,每個月還有二三十斤糧食和十幾塊錢。想到這些周建英心裡的嫉妒就像瘋長的野草,焚之不盡。
周老三見女兒一臉堅決,頭痛地撐住額頭:“你真的要跟姜瑜換命?”
周建英重重地點了點頭:“爸,等我跟姜瑜換了命,我就能當老師了,以後我的工資都交給你,咱們家有了收入,你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改了命就能把對方的氣運,好工作也拿走?周老三是不大信的,不過嘛,女兒描繪的場景太誘人了,要是換成女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