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過她遞過來的飯盒和青菜,輕輕拍了她一下,剋制住擁她入懷的衝動,“我走了,週末有空我都會回來。”
可惜他失言了。
梁毅這才回部隊,第二週沒有回來,只給姜瑜寄了封信,說他出任務去了,歸期不定,讓姜瑜別擔心。然後第二週,第三週,第四周都沒回來。
轉瞬一個多月過去了,桃花開了又謝了,指頭大的青桃都掛上了枝頭,天氣也變得熱了起來,進入了初夏,梁毅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甚至連封信都沒有,期間只有陸進來過一次,問姜瑜有什麼要幫忙。姜瑜試探著詢問了兩句梁毅去哪兒了,陸進的嘴巴咬得很緊,只說,梁毅是去出一個重要的任務了。
姜瑜雖然有些擔心,但一想,梁毅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這是他的工作,他應該很有經驗,便按捺著放下了焦慮的心情,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
好在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高興的事。老李那邊磨磨唧唧了好一陣,終於給姜瑜傳來了準信,五月一號那天晚上,帶她去一場古物交易會,說不定會有姜瑜心儀的法器或是材料流落其中。
破四舊導致不少文物、古物、宗教用品流落民間,藏了起來。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在這個吃不飽飯的年代,死物哪有活人重要,於是不少人偷偷把自己手裡藏著的寶貝出手,以換取食物和衣物、藥物等保命的東西。
黎市因為是個大都市,人口眾多,建國前經濟比較發達,所以民間各種值錢的古物、玉石、金銀珠寶也比較多,這些東西現在不能正大光明的使用,便逐漸流進了黑市中。
尤其近一兩年,政策已經開始緩和,黑市更加發達,這一塊貴重物品的交易逐漸從傳統的黑市中分化出來,形成了一個不定期舉行的交易市場。不過要進入這樣的集市,必須得有人帶路才行。
而老李就是姜瑜的帶路人。只是時隔兩個月之久,在姜瑜都快忘記他這個人的時候,他才用硃砂在符上寫明瞭兩人碰頭的時間和地點。
之所以擱這麼久是因為老李回去後又反悔了。姜瑜的來歷、住哪裡,他什麼都不知道,萬一有詐怎麼辦?
所以他後來又歇了找姜瑜心思,直到上回在大街上碰到初陽大人。不過一個多月不見,初陽道人的精神就好了許多,面色紅潤,一改先前的老態,儼然有枯木逢春之勢。
老李好奇極了,問初陽道人最近有什麼喜事。初陽道人也沒瞞他:“這要多謝姜小友的平心靜氣符,自從戴了她送的這個符,我每日躺到床上都安枕無夢,一夜睡到天亮。睡得好了,人的精神自然就好了。”
因為這些年的遭遇,初陽道人的精神一直不好,加上年紀大了,睡眠本身就不好,長期的失眠和憂心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多了。不過自從有了平心靜氣符之後,這一切狀況都改變了。
初陽道人想到這裡,還非常遺憾:“可惜了,姜小友就來了一回,後來再也沒出現過,想找她都沒地。”不然再給他師弟也換一張。
初陽道人的話又把老李按捺下去的心思勾了起來。他們這群人身逢大難,不光肉體,精神更是飽受折磨,大部分都因為各種憂思憂慮,染上了失眠的毛病。老李也不例外。雖然他們也能畫一些安神的符,但效果總不是很理想,而且持續的時間很短,就用符那一會兒功夫。
所以回去想了很久之後,老李又重新升起了聯絡姜瑜的念頭。
不過把符燒了之後,老李又有些忐忑,這都過去快兩個月了,姜瑜真的會來嗎?
等到五月一號那天,天一黑,他就拿著手電筒去了約定的地點,剛站定,一道黑影就從樹影裡走了出來,駭了老李一跳:“你……”
“是我,老李。”姜瑜輕聲說道。她比老李來得更早。
老李鬆了口氣,笑著說:“沒想到你比我還早。走吧,跟我來。”
他帶著姜瑜在城裡繞了半圈,然後出了城,帶著姜瑜進了一片小樹林,找到一個隱蔽的入口,然後帶著姜瑜進入了防空洞中,邊走邊解釋:“這是以前打仗時留下來的,不過很多地方已經坍塌堵塞了,只剩下幾段。”
“你們倒是會找地方。”姜瑜是真佩服這些人。因為這地方實在是太偏僻了難找了,要不是老李帶路,她肯定找不到。
老李嘿嘿笑:“沒辦法,混口飯吃,一家老小都等著米下鍋呢,光靠掃大街那點工資哪夠啊!”
這儼然是一個有組織的團隊,因為通往交易市場的路上,姜瑜還遇到了兩波持槍的男人。老李顯然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