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三坐不住了,披上了棉襖,戴上了帽子,出了門:“我去看看!”
咳咳咳, 周老三冒著雪, 先去了大柳村, 藉著暮色,輕輕敲響了姜國棟家的門。
姜國棟的媳婦兒以為是丈夫回來了, 開啟門就怒罵:“你這死鬼還知道回……啊?”
見是周老三, 姜國棟的媳婦馬上變了臉,揚起諂媚的笑說:“原來是周叔啊, 你怎麼來了?國棟今天還沒回來,改日備一桌好酒, 請周叔來喝一杯!”這可是他們家現在的大金主, 當然要好好討好了。
周老三哪有心情跟她寒暄, 他一聽姜國棟還沒回來, 心裡就開始發涼,聲音都變得非常乾澀:“那姜國樑回來沒有?”
“也沒。”姜國棟的媳婦搖了搖頭, 嘟囔道, “今天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 就是大雪天路不好走,這時候也該回來了啊。回頭我得好好說說國棟。”
她還說了些什麼, 周老三完全沒聽進去。他緊抿著唇,轉身就走,步子非常大, 弄得姜國棟的媳婦還想跟他說兩句的,追了上去,才走出幾步, 周老三已經走到了村裡的那條大路上。再過去就到了她公婆家,她不敢追,這才撇了撇嘴,回去了。
周老三離開了姜家,也沒回去,頂著寒風和雪花,翻山越嶺,走了十幾裡地,去找另一個接頭人安師傅。
“今早凌晨兩點多,咱們就把貨交給周建設,看著他騎著腳踏車走的。”安師傅非常確定地說。
周老三閉上了眼再睜開,復又問道:“那你們接到什麼訊息沒有?”
安師傅搖頭:“沒,這幾天下雪,交通不方便,各項資訊都比較滯後。我明天讓人去縣城打聽打聽,你回去要沉得住氣,這幾天別做了,大家都休息休息吧!”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周老三沉重地點了點頭,說:“行,我回去守著,就麻煩安師傅了。”
“天黑了,山路滑,小心點,回去吧,說不定建設已經在家等著你了。”安師傅安慰他。
周老三悶悶地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吧。
這一晚不止對周老三來說很難熬,對馮三娘來說亦如此。
周老三下午突然發了一通火之後就走了,直到天完全黑了也沒回來。馮三娘逐漸坐不住了,期間,她數次放下做到一半的鞋子,又站了起來,走到大門口往通向村外的那條路上張望,外面白茫茫的,全是雪,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只能折回家,找事情打發時間。可等到晚上,村子裡家家戶戶都熄了燈,開始睡覺了,家裡的兩個男人都還沒回來。
馮三孃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她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看了一眼周建英緊閉的房門,猶豫了片刻,轉了個彎,走到廚房隔壁的柴房門口,抬起手,輕輕敲了敲一下柴房的門。
過了片刻,裡面傳來了姜瑜不鹹不淡的聲音:“誰啊?”
馮三娘扯了扯身上的棉襖,張了張嘴:“是我,小瑜,是媽,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你開一下門好嗎?”
過了幾秒,房門終於被拉開了,姜瑜站在門口,說了兩個字:“進來吧!”
馮三娘侷促不安地進了屋,看著姜瑜放在床側閃爍著昏黃色光芒的油燈,心奇異地竟然平靜了許多。
她自顧地地走到油燈前,坐在床邊,開始傾訴自己的心事:“小瑜,你周叔今天下午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你說……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難怪今天回來沒看到他呢。姜瑜不以為意地說:“可能是有什麼朋友邀請他出去做客了吧,周叔的人緣不是一直很好嗎?”
馮三娘一口否決:“不是,他沒有去別人家做客。”
她說得這麼堅定,引起了姜瑜的注意,姜瑜扭過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是嗎?”
這一眼,看得馮三娘又不淡定了,她絞著手指頭,不安地垂下了頭,聲若蚊蚋:“建設,建設一大早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這句話成功地令姜瑜放下了手裡的書,敷衍地安慰了馮三娘一句:“是嗎?可能是有什麼事吧,你也不用擔心,他那麼大個人了,還能丟不成?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才怪了,馮三娘口中的一大早應該是半夜。周建設半夜就出去了,冰天雪地地在外面浪蕩了十幾個小時,早該回來了,否則他自己的身體也受不了。
現在都還沒回來,周老三還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一去也沒回,莫非是周建設出了岔子,也不知是不是鄒副局長動的手。不管是哪一樣,對姜瑜來說都是喜聞樂見,她的唇角不自覺地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