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酆如歸回首望了眼那灰狼,擔憂地道,“不知他何時方能轉醒?”
姜無岐勸道:“擔憂無用,你不若快些用吃食罷。”
“好罷。”酆如歸從姜無岐懷中鑽了出來,並從姜無岐手中搶過吃食,蹦跳著到了桌案前,將吃食一放,才從中取了只水煎包出來。
姜無岐行至那灰狼身邊,低下身去探查那灰狼的狀況,那灰狼氣息微弱,但幸無要斷氣的跡象,應當尚有幾日可活,然而那灰狼卻仍是半人半狼的模樣,不得不令人生憂。
酆如歸吃罷水煎包與一個香煎蝦餅,才朝著姜無岐招了招手,啟唇道:“無岐,過來。”
姜無岐一到酆如歸面前,卻見酆如歸倏地站起身來,踮起腳尖,並以齒咬了塊紅豆粘糕,抵上了他的雙唇。
姜無岐不嗜甜,但依然張口放那塊紅豆粘糕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酆如歸的軟舌。
倆人一面吃那紅豆粘糕,一面接吻,片刻,紅豆粘糕已分別落入了倆人腹中,倆人的唇舌遂再無阻隔。
姜無岐從酆如歸的口腔內裡嚐到了水煎包、香煎蝦餅以及紅豆粘糕的滋味,每一種都教他迷醉——其實教他迷醉的是酆如歸才對罷。
少時,他耳側拂上了酆如歸的低吟,又黏又甜,一如那紅豆粘糕,讓他想一聞再聞。
那低吟亦入了酆如歸自己的耳蝸,酆如歸登時羞怯不已,本能地欲要低下首去,卻是被姜無岐掐住了下頜,以便更好地品嚐。
直至酆如歸實在受不住了,姜無岐才勉強鬆開了他,他瞪了姜無岐一眼,又柔柔軟軟地伏於姜無岐懷中,斷斷續續地道:“你……好生……暖和……”
姜無岐將酆如歸擁緊了些,須臾,他又聽見酆如歸道:“較……那手爐要暖和許多。”
酆如歸的雙目此刻含著瀲灩水光,顧盼生輝,被酆如歸這麼一望,姜無岐頓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直要衝破胸腔。
酆如歸好容易喘勻了氣,扯著姜無岐在桌案前坐了,自己則坐在姜無岐雙腿上,後背靠著姜無岐的胸腹,取著暖,同時又去拿那小酥肉吃。
小酥肉炸得酥脆,一吃起來,滿室俱是脆響。
酆如歸吃著小酥肉,又捉了姜無岐的手,圈住自己的腰身。
吃罷小酥肉以及餘下的一個香煎蝦餅,他又轉過身去,喂紅豆粘糕與姜無岐吃。
從酆如歸指上嘗得的紅豆粘糕同從酆如歸口齒間嘗得的紅豆粘糕全然不同,姜無岐再次領悟到自己心悅於酆如歸,自己想要為酆如歸還俗,與酆如歸洞房花燭,將這副再再誘惑於他的身體納入懷中,不許旁人覬覦半點。
姜無岐統共買了三塊紅豆粘糕,將第三塊紅豆粘糕喂予姜無岐後,酆如歸便抓了姜無岐的一副手腕子。
手背上的紅痕已盡數褪去了,但他甚是不快,將那手背、手指一一舔舐過,方才消了氣。
姜無岐欲要去撫酆如歸因垂首舔舐而裸露出來的後頸,酆如歸卻是不肯鬆開他的手,反而張口叼起了他手背上的一塊皮肉,其後,那酆如歸凝望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不許任何人在你身上留下痕跡,除了我。”
後三個字咬字極重,使得姜無岐腦中靈光一現:“你呷醋了麼?”
這算得上呷醋麼?
酆如歸失笑,將那塊皮肉吐了出來,道:“應當算是我對於你的獨佔欲罷。”
話音落地,他偏過首去看那灰狼,未料想,那耳廓卻是因此蹭上了姜無岐的唇尖。
姜無岐下意識地吻上了那耳廓,催得酆如歸猝不及防之下,略略一顫。
那灰狼全無要甦醒的徵兆,橫於地面,皮毛髮暗,仿若死去了似的。
酆如歸被姜無岐吻著耳廓,慢慢放鬆了下來,一張臉紅得不成樣子。
正值午時,明亮的日光穿過窗外一棵光禿禿的梧桐,以及窗樞,於地面上灑下了一片斑駁,酆如歸伸手即能觸及一點日光,但這日光遠及不上自姜無岐身上渡過來的溫度。
:蓮花臺·其八
灰狼昏睡了約莫一日,方才轉醒,他掙扎著欲要起身,卻是不得。
現下他的四肢全數是人的四肢,但旁的部位卻是原形,一副身軀甚是不協調,自是無法站起身來。
他本能地“嗷嗚”了一聲,這才發現那倆人尚在裡間當中,一人喝著一碗紫米粥,一人翻著一本陳舊的經書。
聽得他這一聲“嗷嗚”,喝著紫米粥的酆如歸放下調羹,伸手揉了揉他額上的皮毛,道:“你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