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掙扎起來。
他身上劃破了不少口子,之前被酆如歸所傷之處尚未痊癒,經過此番越獄,亦崩裂了開來,鮮血沾汙了雪白的皮毛,瞧來甚是可憐。
但他本身卻感知不到。
姜無岐一點白毛狐狸的眉心,白毛狐狸一怔,眼前的迷霧散去,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似笑非笑的酆如歸。
——原來他方才真的順利地從籠子中逃出來了。
酆如歸毫不客氣地道:“你要禿了。”
由於不久前,他才與姜無岐雲雨過,故而此言竟是含著纏纏綿綿的媚意,使得那白毛狐狸都羞赧了起來。
須臾,白毛狐狸感知到了疼痛,疼得嗷嗷叫。
他叫喚間,姜無岐已出去了,而酆如歸則取了傷藥以及細布來,為他包紮。
酆如歸的手指素來泛著涼意,現下卻是溫熱的,加之手勢輕柔,拂在皮毛上很是舒服。
——應是酆如歸現下正躺於床榻上的緣故罷?
他舒服得眯起了雙眼,卻陡然聞得酆如歸道:“你在那籠子內外落了許多狐毛,你可要瞧瞧?”
才不會,我不信。
他這般想著,小心翼翼地從床榻上下來,又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去。
遠遠地,他果真瞧見了層層疊疊的細軟狐毛,足以做一張供他休憩的毛氈子了。
啊,我要禿了。
不,我才不會禿。
他眼巴巴地望了眼門外,生怕酆如歸又拔他的狐毛,哪裡敢再逃。
他眼下弱小、無力,全然不是酆如歸的對手。
他垂頭喪氣地又上了床榻去,乖乖地伏在酆如歸的手邊。
酆如歸輕輕地撫著他的皮毛,難得好言好語地道:“你為何會喜食‘陽物’?”
白毛狐狸被酆如歸封住了道行,無法口吐人言,叫喚了幾聲。
酆如歸手掌一拍,為白毛狐狸恢復了些微道行。
白毛狐狸試探著張了張口,吐出一個音節來,但因他多日不曾說話,語調古怪,他清了清嗓子才好些。
他遂不假思索地反問道:“凡人喜食山珍海味是理所應當,為何我喜食陽物卻是罪過?凡人是活物,那些山珍海味便不是活物麼?”
這白毛狐狸不通人性,凡人於他而言與旁的飛禽走獸並無差別,確實從他的角度看,他全無罪過,倘若他生於弱肉強食的魔界或妖界,便算不得罪過了罷?
酆如歸思忖著道:“你身處一地,定得遵循一地的律法,凡間是凡人的凡間,你害了凡人,自是會有人為他們報仇,你逃不過,便須得任剮任殺,就如同折於你手的凡人一般。”
“所以你要殺我麼?”白毛狐狸討好地蹭了蹭酆如歸的掌心,哀求道,“你不要殺我好不好?”
酆如歸早已決定待“人市”解決,便將白毛狐狸交由今陽縣官府處置,畢竟他與姜無岐是揭了懸賞令才去捕捉這白毛狐狸的。
是以,他頷首道:“我不殺你。”
“多謝你。”白毛狐狸抖了抖豐盈、蓬鬆的大尾巴,大方地道,“你既然不殺我,那我就容許你摸我的狐毛罷,我的狐毛可軟了,是狐族數一數二的。”
話音落地,他忽而想起酆如歸曾說過要將他的皮毛剝下來做襖子,自己這般吹捧自己的皮毛,不是自尋死路麼?
他趕緊縮成了一個毛團子,水靈靈的雙目覷著酆如歸道:“你不要剝我的皮毛,你說好不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