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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無岐忍不住發問道:“當真算不得疼麼?”

“當真算不得疼。”酆如歸仰首望著那緩緩隱去的火燒雲,淡淡地道,“道長你的善心何不如用到別處去?比如今日所見的那詭異的活物,那活物斷然不會是先天長成那般模樣的,顯是遭人戕害。”

聽得酆如歸喚自己為道長,姜無岐便知酆如歸不願就此再與他交談下去。

他張了張口回答了酆如歸適才的提問:“你倘若送貧道一車得羅,貧道便讓你多吸食一些血液。”

姜無岐不是在意穿著之人,亦不是傻子,決計不會聽不出自己提問時的調侃之意,他這樣答覆,是由於覺出他惹自己不快了,才順著自己的心意說的麼?

倒真是君子端方,大度寬容,能擁有他的柳姑娘實在是三生有幸。

酆如歸嘆息了一聲,側首望住姜無岐,勾唇笑道:“姜無岐,我們回城去罷,再在這亂葬崗待下去,我怕自己那癮又要犯了。”

酆如歸那要命的癮發作起來無規律可循,但在遍地盡是吃食的亂葬崗久留著實是不妥。

:黃泉路·其七

酆如歸說罷,不再理會姜無岐,徑直走在了前頭。

他的雙掌方才被他的十指指尖破開,傷口算不得深,一時半會兒卻癒合不了,這時,復又溢位了的血珠子來,溫熱的血珠子蜿蜒著染紅了他的指腹,又從指尖墜落了下去,滲入了鋪滿了屍骸的荒野之中。

姜無岐望著酆如歸疏離的背影,猶豫片刻,仍是道:“你的手流血了。”

“嗯。”酆如歸併未回過首來,只淡淡地應了一聲,腳步未有半點停滯。

姜無岐眼見酆如歸併無止血的打算,快步上前,扣住了他的一隻手腕子,肅然道:“還是待你先止住血,我們再回城罷。”

酆如歸被迫停下腳步,而後轉過身去,不甚在意地道:“道長,我這雙手深可見骨的傷口比比皆是,有一回這左手僅餘下手腕處薄薄的一張皮與小臂相接,過了足足半個月,手腕子才勉強長好,而現下不過是破了些小口子罷了,至多一盞茶的功夫,血便能止住,你又何必掛心?”

酆如歸這番話全然無半點訴苦的意味,語氣平淡,神態近乎漠然,仿若在敘述旁人之事一般。

聞言,姜無岐慈憫地勸道:“你為何不顧惜自己一些?”

“顧惜?”酆如歸漫不經心地將右手指尖覆到姜無岐指上,將其一根一根地撥開。

待左手重獲自由,他抬手以指尖擦過姜無岐的面頰,含笑道:“我疼得太久了,已然習慣了……”

見姜無岐又要出言,酆如歸的指尖轉而從姜無岐面頰滑到了唇上,虛虛地抵住。

他一雙柳葉眼中的笑意迅速褪去:“道長,你再多言,卻是平白惹人生厭了,你不如適可而止罷。”

“你……”姜無岐一張口,酆如歸的指尖便觸到了他的齒列,指尖上纏著的少許血珠子甚至趁機流瀉進了姜無岐口齒間。

酆如歸頓覺不妥,匆忙收回手,取出一張絲帕來,遞予姜無岐,姜無岐伸手接過,卻是撕作兩半,捉住了酆如歸的手腕子,包紮起來。

酆如歸欲要抽回手,卻因姜無岐施加於他手腕子的氣力過大而不得,他又不願與姜無岐動手,無法,只得任由姜無岐去了。

眼前的姜無岐當真是個傻子,對他這個作惡多端的千年惡鬼,竟全無防備,渾身俱是破綻,他若是心懷不軌,一招便能殺了姜無岐。

姜無岐將酆如歸的雙掌包紮妥當,才鬆了口氣道:“血已止住了。”

酆如歸低嘆一聲,鬼使神差地磨蹭了下姜無岐的唇瓣道:“我的血滋味如何?”

姜無岐認真地道:“貧道不曾嘗過旁的血,無從相較,不知你的血的滋味是好亦或是不好。”

“傻子。”酆如歸掃過雙掌上的絲帕,又瞧著姜無岐溫潤的眉眼道,“走罷。”

酆如歸所用的絲帕一貫是墨色的,這兩片墨色將他的雙手襯得幾近透明,連手背上暗青色的經絡都扎眼起來。

倆人身量相仿,並肩而行,還未走出亂葬崗,忽然,一聲隱隱約約的呼救聲炸了開來,應是透過層層阻隔才傳出來的,甚是壓抑。

倆人對視了一眼,雙雙循聲而去。

這呼救聲是從一堆森森白骨中洩露出來的,這堆白骨的主人應當過世已久了,其中部分白骨已風化作齏粉,餘下的大半亦是零碎得瞧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酆如歸紅火的衣袂一動,那胡亂堆疊著的白骨便乖順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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