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卻委屈得仿若被自己好生欺負了一番。
姜無岐無法,又重新托起了酆如歸的膝蓋內側,而後直起身來,湊近了擺得整整齊齊的點心。
酆如歸滿足地蹭了蹭姜無岐的後頸,實在難以決斷,便朝掌櫃道:“可否勞煩掌櫃予我每一樣兩隻,分開來裝?”
掌櫃笑道:“自然可以,客人稍待。”
而後她便取出了兩張油紙來,一一取過點心裝在裡頭,摺疊起來,末了,拿細繩來纏了,才遞予酆如歸。
酆如歸滿面歡喜地接過,又聽得掌櫃道:“這位小娘子,你可要吃甜湯?”
她說罷,又熱情地補充道:“不要一文錢,便當老身謝過你們照顧老身的生意了。”
酆如歸嗜甜,當即含笑道:“掌櫃客氣了。”
掌櫃去端了甜湯出來,又邀酆如歸與姜無岐在桌案前坐下,酆如歸不得不從姜無岐背上下來,由姜無岐扶著坐下了。
這甜湯乃是寒瓜塊、圓子勾芡製成,方才出鍋,稍稍有些燙。
酆如歸揉捏了會兒姜無岐的手,待那甜湯涼一些,才執了調羹去吃。
他吃了一口,便舀了一勺,送到姜無岐唇邊。
姜無岐不喜甜,方要拒絕,又怕酆如歸露出委屈神色,只得張口吃了。
酆如歸自己用一口,喂姜無岐一口,如此這般,費了些功夫,才將一碗寒瓜圓子甜湯用盡了。
酆如歸直覺得自己好似與姜無岐接吻了一般,口齒間亦隱約有姜無岐津液的味道,不禁面頰發燙。
姜無岐又將酆如歸背了起來,付過銅錢,欲要出點心鋪子,掌櫃卻突然道:“兩位是借住在‘珍寶館’的外鄉人罷?”
姜無岐不知掌櫃何意,頷首道:“掌櫃說得不錯。”
“老身亦是外鄉人,再過幾日,老身這點心鋪子便要歇業了,老身那嫁到外鄉的獨女要將老身接過去安享晚年……”掌櫃面有悵然,其中又混雜著無盡的悔恨,“鎮中之人皆頗為厭惡雲大夫,老身為了不被打成雲大夫的同夥,影響了鋪子的生意,也同鄉鄰一道詆譭、孤立過雲大夫,但云大夫卻是救過老身性命的,老身無顏去向雲大夫謝罪,可否請兩位代為轉達老身的歉意?”
姜無岐應下了,一進得“珍寶館”,徑直走到雲研面前道:“那點心鋪子的掌櫃道她曾詆譭、孤立過你,要貧道代為轉達歉意。”
雲研這一日亦無病患上門求診,正擺弄著草藥,聽得這話,擺擺手道:“我知曉了。”
自子恆走後,他便如同行屍走肉,旁人的詆譭也好,孤立也好,於他並不要緊。
酆如歸從姜無岐背上下來,將其中一油紙包的點心遞予雲研,道:“雲研,你也嚐嚐罷。”
雲研囊中羞澀,買不心,但因活得了無生趣的緣故,得了一油紙包的點心,亦生不起丁點興致,只致謝道:“多謝酆公子。”
酆如歸在雲研身側坐了,一面吃著桂花鬆糕,一面好奇地道:“你這‘珍寶館’為何要取名為‘珍寶館’?”
一字一字鑽入雲研耳中,逼得他霎時怔住了,半晌,他卻是淡淡地道:“我幼年失怙,少年失恃,親眼見他們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活活疼死。子恆幼時病弱,我生怕子恆也早早去了,便決心要學醫,然而……”
他緩了口氣:“子恆便是我的珍寶,我開這‘珍寶館’全數是為了子恆,故而我將此處取名為‘珍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