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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口有何不適麼?”姜無岐急急地到了酆如歸身側,將掌心落到了酆如歸的手背上。

酆如歸的手背上尚且殘留著適才那老鴇嵌下的丹蔻印子,紅生生的,襯著其瑩白的肌膚分外扎眼。

姜無岐直覺得自己的掌心要陷進那五處丹蔻印子之中了,便忍不住問道:“酆如歸,疼麼?”

姜無岐一身半新不舊的道袍挾帶著夏風而來,這夏風灼熱難當,鋪天蓋地地將酆如歸圍困住,酆如歸的手背又猝然被姜無岐的體溫燙著了,他猛地抬首望了眼姜無岐,又連連後退,後背緊貼著凌霄花,再也無路可退。

有幾枝凌霄花拂在了他從後襟裸露出來的後頸子上,使得他生出了癢意,但他卻顧不得這許多,面對滿面疑惑的姜無岐,他拼命地抿唇笑道:“我無事。”

理應是自己的血液十分可口的緣故,酆如歸素來極為喜歡與他親近,但眼前的酆如歸卻是不同,姜無岐全然不信酆如歸的說辭,復又道:“你當真無事?”

眼見姜無岐愈行愈近,酆如歸飛身越過姜無岐出了一丈開外,又回首笑道:“走罷,我們去尋秦瑤。”

姜無岐不知酆如歸究竟出了何事,但酆如歸既安然無恙,又不肯與他提及,他也不便追根究底。

他跟上酆如歸,片刻後,倆人便到了咬春樓。

那秦瑤正坐在咬春樓的大堂中,飲著一碗人血,她足邊橫著一具屍身,屍身是被割喉而亡的,鮮血漫開,潤溼了其下碎作一地的賣身契。

她瞧見酆如歸與姜無岐,客氣地招手道:“過來坐罷。”

酆如歸施施然地在秦瑤身側坐下,見秦瑤唇上沾滿了猩紅,指了指那具屍身問道:“他對你做過甚麼?”

秦瑤雙目現出一片茫然:“是他將我綁了,困於這咬春樓。之後,嬤嬤要我接客,我不從,又是他剝光了我的衣裳,將我從頭到腳撫、摸舔舐了一番,逼我就範……”

她的嗓音陡然拔高:“要不是處子之身值錢得很,我怕是……怕是逃不過他的凌辱!”

酆如歸聞言,心知自己不慎揭了秦瑤的傷疤,趕緊緻歉道:“抱歉。”

秦瑤淡淡地笑道:“我死後,為留於這人間,與不少陌生男子交合,我早已不是我自己了,髒得很,你何須致歉。”

話音落地,她又道:“我已聽說你們在這咬春樓打探過我與蘇晴了,現如今,我心願已了,便也不作隱瞞,你有甚麼要問的,便問罷,我知無不言。”

酆如歸沉吟著道:“你可是一開始便知那梁景文床榻下有一暗道可通往密室?”

秦瑤飲盡手中的那碗人血,而後舔去唇上的猩紅道:“我非但一開始便知那梁景文床榻下有一暗道可通往密室,我還知密室內藏有他與陸元柏販賣妙齡少女後,分贓所得的金銀。”

她停頓了下,掃過酆如歸與一旁的姜無岐:“我信不過你們,我不能容許我的計劃有一絲一毫的變數。”

“你信不過便信不過罷。”酆如歸含笑道,“我們本也防備著你。”

秦瑤低笑一聲:“你們如今來尋我,又是所為何事?”

酆如歸不忍地答道:“我與道長望你能不再害人。”

“不再害人,我便留不得這人間了。”秦瑤無奈地道,“其實我亦不想留在這骯髒的人間,我僅僅是舍她不得罷了。”

酆如歸目生憐憫,規勸道:“你若是再害人,你的罪孽便再難贖清,你永無投胎轉世的一日,連畜生道都進不得,不是平白惹她心傷麼?”

秦瑤苦笑道:“她愛的是那梁景文,只將我當作妹妹看待,我與她又是多年未見,她斷然不會為我心傷。”

倆人說話間,有十數位女子從樓上下來,每一人俱是身著素淨的衣裙,不施粉黛。

她們朝著秦瑤盈盈一拜,便出了咬春樓去。

秦瑤將手中的白瓷碗往地上一擲,一聲脆響後,那瓷碗粉身碎骨,她又揚聲道:“你們昨日種種譬如過眼雲煙,無須掛懷,過好今後的日子才是你們當做之事。”

秦瑤分明是一豆蔻少女的模樣,這番話卻說得如同仗劍江湖的俠客一般。

然後,秦瑤去了嬤嬤房中,取出酆如歸的那錠金子以及銀票,交還予酆如歸,後又欠身道:“多謝公子。”

先前秦瑤在咬春樓殺了一人後,咬春樓之人已逃了大半,加之不久前辭別的十數位女子,這咬春樓內現下只餘下酆如歸、姜無岐、秦瑤這一人倆鬼。

曾興盛一時的咬春樓,終是拉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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