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岐依言親吻起來,身體的餘韻尚未散盡,被姜無岐一親吻,酆如歸的神志便被綺念所俘獲了。
他心悅於姜無岐,故而想要與姜無岐親近些,再親近些。
半晌,神志勉強回籠,他胡亂撫摸著姜無岐的身體道:“無岐,其實虞夫人亦是受害者罷?”
姜無岐正在親吻酆如歸的鎖骨,聽得此言,抬起首來,望著酆如歸道:“在這銳州,所有女子全數是受害者,但這些受害者中,又有不少助紂為虐,成為了加害者。待這天亮起來,便不會有受害者,亦不會有加害者了。”
“嗯。”酆如歸勾住了姜無岐的一縷髮絲,銜於口中,“這天快些亮起來罷。”
“一切定會如你所願。”姜無岐又親吻了酆如歸許久,才將酆如歸攏於懷中。
酆如歸生了倦意,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姜無岐的髮絲,少時,便安心地陷入了睡夢之中。
在姜無岐懷中,無人可傷他分毫。
次日,賀府慘遭厲鬼滅門之事傳遍了銳州,此事發酵開去,遂不少人覺得此事應是由冥婚所導致的,畢竟那曾家幼子歿於年二十,不行冥婚反是家宅安寧。
一時間,無人敢再行冥婚之事。
又五日,由唐暖以及三位女先生連夜編纂的小冊子印刷完畢,開始分發。
又兩日,酆如歸終於收到了穆淨的回信,穆淨在信上承諾會啟程來銳州調查劉知州所為,約莫十日左右抵達。
又四日,女子書院有些起色了,共計二十五人入學,最年長者年三十又七,最年幼者堪堪五歲。
又七日,酆如歸在城門外迎接穆淨,黃昏時分,他在離開金雞鎮三個余月之後,又見到了穆淨。
穆淨那副一如姜無岐般乾淨的眉眼被鍍上了一層暖光,他已然徹底目盲,不可視物,由一書童扶著,聽得酆如歸的腳步聲,立刻笑道:“酆公子,許久不見了。”
:無間地獄·其十七
酆如歸身處金雞鎮之時,穆淨的雙目便是時好時壞,當時他還曾惋惜穆淨倘若目盲,一手精準的箭法便廢了,而今的穆淨顯然已半點都瞧不見了,但卻是一派從容,倒是他看輕了穆淨。
可他仍是暗暗地嘆息了一聲,才以平緩的語調道:“這銳州城之內可駕馬車,你勿要下來了罷。”
穆淨頷首,端坐回馬車內,才朝著酆如歸道:“酆公子,你且一道上馬車罷。”
酆如歸上得馬車去,又聞得穆淨含笑問道:“別來無恙否?”
離開金雞鎮之後,酆如歸受過不少的傷,但皆已痊癒了,可面前穆淨的這一雙眼恐怕至死都無法痊癒了。
“我自是無恙。”酆如歸欲言又止,“卻是你……”
“我早已習慣了,你不必如此。”穆淨肅然道,“你不如與我講講這銳州的冥婚罷。”
酆如歸遂將之前所聞所見悉數說與穆淨聽,穆淨眉尖愈發收緊,道:“你信中所寫已是聳人聽聞,而今聽你細說,著實教我以為我現下是在發噩夢,這天下竟然還會發生這等事。”
“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我亦不敢相信天下會發生這等事。”酆如歸雙目灼灼,“所以,穆公子,讓我們一道教這銳州的天亮起罷。”
穆淨慎重地應下:“這天必然很快便會亮起來的。”
這時已到了醫館門口,酆如歸小心翼翼地將穆淨從馬車上扶下來,恰巧遇見了從女子書院回來的姜無岐。
姜無岐猝不及防之下,見得酆如歸的雙手扶著穆淨的手臂,視線不受自控地纏上了倆人相觸之處,不覺吃味起來,他慣來溫潤的眉眼登時生出了寒霜。
他分明清楚穆淨此番前來是來助他們一臂之力的,酆如歸寫與穆淨的那封信以及穆淨的回信,他亦曾過目,其中無半點曖昧。
穆淨是向酆如歸求過親的,當時雖是他尚未明白自己對於酆如歸的心思,但他已是萬分不悅,生怕酆如歸應允,而今他更是直覺得周身不適,連吐息都有所滯塞。
酆如歸乃是他的,他不能容許有人覬覦酆如歸。
且酆如歸已答應待他還俗之後要與他拜堂成親了,酆如歸的身體他亦已瞧遍了,甚至昨夜他還含了酆如歸最為緊要的物件,並將濁物吞嚥了下去。
他的神志尚未做出指示,但他的身體竟是搶先行至酆如歸面前,望住了酆如歸道:“由貧道來扶穆公子罷。”
酆如歸一瞧姜無岐的神色便知姜無岐是在呷醋,心中竊喜,卻是故意一口拒絕道:“不必了,你且去忙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