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知曉還是問了出來，看著他的眼神黯淡下去，他已經明白她所指的是什麼。
“很久了。”他低低的聲音，“若是有個確定的時間點，應該是家裡一團亂的時候，姐姐的朋友，只有媛媛姐一個在那時還來幫助我們。那時候，因為我想出去打工賺錢和你大吵一架，姐姐還記得嗎？”
“嗯，記得。你小子脾氣那麼臭。”
“是啊，是我太任性了。可是那天媛媛姐告訴我，如果我不繼續上學，不僅我自己，你還有媽媽都會後悔。一家人有一個人做出犧牲已經夠了，只要家人方向一致，沒什麼不能度過的。我現在想想，大概不是她當時說的這些話安慰了我，而是因為我喜歡她。喜歡一個人，這個世界好像也沒那麼糟糕，也不用那麼固執了。”
知曉聽得心裡發酸，“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如果你早一點······”
早一點，那又怎麼樣呢？
“姐，太累了，暗戀一個人，真的挺累的。”他猛然灌了一口啤酒，苦澀的液體一直流到心裡。
知曉現在才明白，他是故意的，今晚的一切，他是故意做給她看，想讓她知道。也許他無數次在心裡徘徊，猶豫找一個人說出這件事，但是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她多遲鈍啊，她的弟弟喜歡她最好的朋友，那麼久，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反而經常在他面前說起周媛媛的歷屆男友。他有沒有怨過她？
“愛國啊，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告訴她的，媛媛她也有權利知道。”
他搖頭，“不要，喜歡她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說出來只會增添她的煩惱，我寧願她一直都不知道。況且，我答應我自己，如果有一天我準備放棄對她的喜歡，我就讓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
那個第二個人，不是周媛媛。是他的傾訴者，將心裡的苦全部傾訴，方可重新來過。
“你是守護雪人是嗎？”知曉突然問他。
他卻避而不答，只輕輕的笑：“冬天早過了，雪人也要離開了。”
第二日早上，知曉做好早飯，周媛媛蓬頭垢面的出來，嚷嚷著：“頭疼啊，快要炸開了！”
“誰讓你又喝那麼多酒？”她無比嫌棄的遞給她一碗醒酒湯，“等以後啊，你出名了，一喝酒便往我家跑，我是不是要被傳說中的狗仔包圍了？”
她咕嚕咕嚕將湯喝完，一抹嘴巴：“再等等，我就要過上被狗仔偷拍的日子了。”
“哎，那到時候會不會有人來找我買你的醜聞，我想想啊，你的情史以後夠我撈一大筆錢了。”
“好啊，記得到時錢分我一半。”
“別貧了，說說吧，你又失戀啦？”知曉在餐桌上坐下，“哪個男人又讓你傷心了？”
“這個是我讓我最傷心的。知曉，你知道我的守護雪人嗎？”
知曉微滯，然後點頭：“是啊，不是說，是你這部戲的導演嗎？”
“是個屁！我們交往了一個星期，我就發現他居然有家室了，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守護雪人的事。我當然就想抽他。也好，戲殺青之後，大家老死不相往來！氣死我了，這個王八蛋！”
知曉一小塊一小塊的掰著手裡的麵包，昨晚的事，她顯然還是消化不良。
周媛媛乾脆頭磕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的敲著：“你說，我什麼時候能遇上一個單純的男人啊，怎麼好男人都離我而去了呢。還有雪人，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