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甲冑後,繫好皮帶,又給他戴上頭盔,看著錢弘佐微笑道:“小郎君真是長大了呢。”
許氏在一旁也微笑道:“怎麼不是?他都14歲了。”
青兒也幫腔道:“是個男子漢了呢。”臨走前,許氏有些吞吞吐吐的道:“這幾日我總覺得有些心驚膽戰的,晚上睡覺也不安身。”錢弘佐拿起佩刀,邊出門去邊對母親說:“阿媽請放心,今晚我就在東華門外值守,阿媽儘可一覺睡到天亮。”
說完便抄起配刀都走了出去。自從做了指揮使之後,錢弘佐自覺也跟男子一般有了許多長進,想到這裡又不由得挺起了胸膛,邁著武人特有的步伐。一路上,遇上不少太監宮女,紛紛恭敬地向他行禮問安。錢弘佐自覺他們向他行禮的時候,跟以前那種恭敬確實有點不一樣了呢。以前純粹是對他地位的一種奉承,但現在在恭敬之中又多了兩分敬畏。
到了東華門口,自有內衙軍計程車卒牽著軍馬在那等著,吳越國軍馬十分稀缺。內衙軍作為吳越國禁軍也就。將校可以騎馬。到了軍營,錢弘佐與朱虎臣一同檢視士卒後,清點人馬,再向東華門開去。東華門內,右軍第二指揮指揮使錢仁俊在那兒等著與他換防。換防時,由城門郎出具換防文契,一式三份。內都監、中書門下、內衙指揮使司各執一份。
驗看錢弘佐的虎符、令牌、勘合,一一無誤後,錢仁俊與錢弘佐分別簽署文契並用印。這一套程式弄完,到了下午酉時後,才真正開始佈防。一隊走內宮門外的橫街,直接開往西華門。一隊士卒從東華門直接向南,走到宣化門。另一隊則從東華門向北,走到迎陽門。等所有士卒全部就位,由所在隊將,逐級上報給指揮使,這時整個換防才真正完成,差不多要在三刻左右。
夜間上值的主帥在東華門內有個值房,晚上可以在那小憩一會兒。但錢弘佐有朱虎臣幫襯,錢弘佐負責上半夜,朱虎臣負責下半夜,朱虎臣在那一躺便呼呼大睡,真是令人羨慕他這種一秒入睡的本事。
到了下半夜,突然有都頭來報,王宮北面的麗春院(真的叫這個名字)起了大火,火勢迅猛,已經燒到王宮裡。朱虎臣估計巡夜去了不在,錢弘佐便自己找了一處城樓,登高一看,頓時魂飛魄散,王宮中大火沖天,一時已不知道到底多少房子著火了。急忙收攏了最近的兩個隊,來到內宮天策門,高高的圍牆擋住了視線,但見內宮中濃煙滾滾,恐怕火勢已經更大了。錢弘佐不由分說,命人喊話讓裡面開啟宮門。
守門的太監大聲問道:“門外何人?”
錢弘佐大聲回道:我乃六郎錢弘佐,速速開門讓我帶兵進去滅火。”
晚上帶兵進入內宮,不是勤王就是造反,茲事體大,太監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好,便說等我前去稟報。
此時朱虎臣已趕到,大罵道:“等你個沒卵子的龜孫稟報完,整個王宮都要被燒光了,你置大王性命於何地?”
六郎道:“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在裡面,豈有不著急的道理?此時若不是進去救人,豈非人子,你若不開,我便命人撞破大門,先將你正法,治你一個救火不力之罪。害君父於危險境地,滿門抄斬!”
太監扭扭捏捏的開門,錢弘佐、朱虎臣連忙帶人進入。此時他手中不過三四百人,其他士卒因為分散在各處,一時半會兒還未集結起來。錢弘佐給他們留了口信,集結後速速到宮門外,入宮救火,有膽敢偷搶財物者格殺勿論。
天策門離錢元瓘常住的倦居堂不遠,錢弘佐便分出一百人去疊瓊院一帶尋其母親許氏以及其他幾個兄弟姐妹,能就帶出來幾個是幾個。其餘人等隨他往倦居堂而去。
話說錢元瓘收到麗春院大火的稟報,因為麗春院與內宮隔著一條甬道,初始並未在意。沒想到火焰沖天,被風一吹,燒著了內宮的帷幔,就耽誤了一會功夫,內宮便起了大火。錢元瓘便往南跑從倦居堂跑到天策堂,不想這大火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錢元瓘跑到哪裡火跟著就燒到哪裡。熊熊烈火,將整個內宮吞沒,火光照亮了西湖邊的群山,附近的百姓紛紛出來看熱鬧。
錢弘佐帶著一隊人,在火場裡尋找錢元瓘,好不容易抓到一個驚慌失措的奴婢,便問他大王在哪,婢女道看到大王、何立善等人往南邊去了,究竟跑到哪裡也不知道。
錢元瓘在火場中亂跑,被燒斷的木樑在他身後轟然倒塌,火星撲到他的臉上,四周的房屋由於多是木質結構,被燒斷了柱子,整個屋頂,砰然落下,碎瓦片濺的滿地都是。在火場之中。錢元瓘已迷失了方向,口鼻裡全是灰,煙也燻得他睜不開眼睛。何立善遞給錢元罐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