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要疏浚、要築堤。花錢跟流水一樣,國庫實在是沒有錢支出。因此,只有給你一個空殼了。”
錢弘佐道:“那孩兒要募兵,這事該找誰?是哪個衙門做主,請父親示下?”錢元瓘道:“你可以從鎮海軍或鎮東軍中挑人,但有一點我得說明白了,眼下我發不出軍餉來。”
錢弘佐盤算了一下,募一名士卒的花銷,一個月是五貫錢,一個指揮一個月要兩千五百貫。短期靠拆借倒是也能借得出來,畢竟他那幫同窗,用家財萬貫來形容他們,都已經太保守了。靠借債撐一段時間,過上幾個月等秋糧收上來了,便也有錢支出了,那便算是把這關給過了。
打定了主意,便去找他的同窗借錢。借錢也好辦,在書堂上學的時候,下課時錢弘佐跟同窗們把這事情一說。大家紛紛拍著胸脯說:“既然六郎有難,我等可不能袖手旁觀。”你三百,我五百,湊了六千多貫。總算是把兩個月的軍餉給湊出來了。有了軍餉,錢弘佐心中大定——總算是有米下鍋了。接下來是要籌集軍械甲冑,這些東西實際上比軍餉要貴得多,他也不可能自己造。只好求爺爺告奶奶一樣,從兵部、內衙軍、鎮海軍那去借。 由於福建一戰戰損十分巨大,軍械甲冑損失無算。兵部暫時也填不上這個窟窿,兵部尚書趙慶炳心一橫、脖子一梗道:“老夫這裡就剩五十套盔甲,六郎你看著辦,要就拿去,再多我也沒有,除非把老夫這身老骨頭拆了送給你當甲冑。”
錢弘佐哭笑不得,趙慶炳是老臣了,再過幾年就告老還鄉了,總不能真的跟他一般見識,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了,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好吧,沒有甲冑,有兵器也湊合。沒有想到,蒐羅了兵部和內衙的軍械庫,好傢伙,連兵器也湊不齊,只能一人一把朴刀,弓弩只裝備了兩成(齊裝滿編的勁旅弓弩一般要配備到七成)。
錢弘佐心一橫牙一咬,心說,就這麼算了。先把戲唱起來再說,行頭不行,後面慢慢地湊。等我們這幫人宿衛王宮的時候往那一站穿的跟乞丐一樣,不信父親不撥款。
打定了主意,眼前只剩下募兵的事。首先,錢弘佐不要世家弟子,這些人的父輩或祖輩是跟著錢鏐、錢元瓘打天下的。因此這些人在軍中肆無忌憚、無視軍法,這幫子人錢弘佐是一個不要的。同樣從鎮海軍、鎮東軍以及地方上抽調來的老兵油子也不要,邀賞起鬨時勇往直前,打起仗來一等一的慫。只要找老實巴交的農村良家子,淳樸肯幹活,老實還聽話。
募兵的標準按吳越國定製,身高不低於五尺二寸、能開一石五斗弓,水性好者為佳。
招兵條件也很有誘惑力,每月餉銀一千錢,各級有差,另有肉貼、養家貼、過節錢等多種名目的補貼,每月最高可拿三到四貫,普通百姓一月收入兩到三貫,只種地的農夫更差一些,一個月不到兩貫。也就是說內衙軍的月收入要遠高於普通百姓,因此不愁無人應募。
春天時,蘇州、湖州一帶下了很多天的雨,導致太湖水漫堤,沖毀了許多沿湖的田畝與魚塘。大小河流的水無處排放,形成了內澇。淹沒了農田、魚塘,沖毀了房屋。農村的壯小夥們正愁沒法過日子,吃了上頓沒下頓。聽聞內衙軍招人,紛紛前來應募,不到一個月就募到六百餘人。再優中選優,擇出五百餘人送到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