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所有賓客散去。內宮各門破例晚關門一個時辰。
累了一天,錢弘佐與杜氏累得都快散了架。
沐浴更衣,這才躺到床上。
這才洞房的真正時刻。
丫鬟青兒與屏兒將窗簾輕輕放下,留新郎新娘在裡面行雲布雨。
突然,錢弘佐出聲道:“你們倆還站在外面?”
青兒小聲道:“奴婢等服侍大王和王妃。”
這叫什麼事,洞房還有人在旁邊站著,錢弘佐命她們倆出去。
青兒有些委屈,此事是太夫人交代的,萬一殿下有所需要,還可以搭把手什麼的。
突然聽見裡面聲音不太對,便讓屏兒進去看看。
屏兒看了,回來告訴青兒,原來是杜氏太過害怕,未能成就好事。
青兒提議道:“你進去伺候著,王妃與你最熟,你在王妃便不緊張了。”
屏兒驚訝地睜大了眼。
青兒急道:“還不快去,你陪嫁來,總有一天要服侍殿下,早一天服侍指不定還是你的福氣呢。”
屏兒心想來時夫人交代了,新婚之夜不見血不吉利。便咬了咬牙,進去了。
裡面的聲音此起彼伏,留青兒在房外心猿意馬。等到裡面萬籟俱寂,青兒這才端著水盆進去服侍,給主子們擦洗。
開春,錢弘佐派出使臣往南洋諸國去“勾招進奉”,博買物貨,建立經濟貿易聯絡。派遣了內侍八人,帶著敕書金帛,分四路去諸國勾招進奉,收購香料、中草藥、犀角象牙和珍珠龍瑙等珍貴貨物。
又遣章德安為首任市舶使,市舶使屬於為國王辦差,為國王採買貨物,所以可以不經吏部由錢弘佐自行任命,當然這也避免了被武將集團掣肘的可能。錢弘佐本心不願增強宦官的權柄,但眼下文官勢力太弱,只能儘可能將權柄交給自己能控制的宦官手中。
錢鏐時,曾在杭州設立手工作坊制錦,當時網羅了兩浙數百工匠,可謂盛極一時,可是幾十年下來,由於採用了父死子替的世襲制,工匠日漸稀少,工匠們的後代增補進來又技藝不精,導致絲錦的質量越來越差,到錢弘佐接手時,僅剩十餘人。原本能供應宮廷以外,還有餘力進貢給中原朝廷,現在則幾乎全靠採買。錢弘佐大筆一揮,讓這些工匠搬家去蘇州。杭州一帶多山,不如蘇州平原多,平原多,則更利種桑,對於古代來說,工場還是設立在原料產地更為恰當。於是,順勢在蘇州設立織造局,派遣內宦為主官,主持絲錦的場造與採買。
又遣內宦去處州龍泉,正式設立瓷造局,作用和織造局類似。龍泉窯起於唐代,最初是仿製的越窯(在越州),但越窯在唐末以來漸漸式微,主要是土地被田地和茶園所佔據,林木資源漸漸耗盡,越窯所需的土料和燃料越來越稀缺。但龍泉處於武夷山脈的低山丘陵地區,峰巒起伏,林木豐茂,又有制瓷所需的豐富礦產資源,因此很快崛起成為吳越國乃至整個中華大地新的瓷器產地。
不同於織造局還有場織(織造局自建工場組織工匠生產)、領織(指定多家織戶專門負責織造)和採買(市場上直接採購),瓷造局則只負責擇優採買,一次往往上千件,裝船後運往杭州,由內宮新設的榷場局驗核後,經明州販往高麗、倭國、南洋。或經運河入長江,售往南唐或楚國、蜀國。
跟民間的商販不同,販往諸國的貨物除了賣給民間商販外,還有禮部的行人出面與中華各國商榷,售賣給他們的皇室\/王室,這些國家往往懷著有邦來朝的虛榮心,沒有不同意的。
這時的北方,後晉皇帝石敬瑭也忙著搞錢。石敬瑭稱帝后,即按照當初的約定,將燕雲十六州割給契丹,承諾每年給契丹布帛30萬匹。石敬瑭對於契丹百依百順,非常謹慎,每次書信皆用表,以此表示君臣有別。他稱耶律德光為“父皇帝”,自稱“臣兒皇帝”。每當契丹使臣至,石敬瑭都跪地接詔,十分恭敬。
石敬瑭在任地方刺史、節度使時,尚能做到勤儉清廉,但是當做了皇帝之後,就開始奢侈起來,他的宮殿都用黃金、美玉、珠寶等物裝飾得富麗堂皇,奢華程度遠超後唐諸君的宮室。既要貪圖自己的享受,又要貢獻大批的帛金討好契丹主子,府庫日耗,龐大的財政負擔最終都轉嫁到了百姓的頭上。
不光民怨沸騰,就是在後晉朝堂之內,也多有人不滿石敬瑭的統治,尤恥於投降契丹。後晉天福二年(公元937年)天雄節度使範廷光在魏州起兵石敬瑭令東都巡檢張從賓討伐但張從賓率軍到了魏州後,與範廷光一道反了。不久,渭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