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諳冰涼的手指緊緊攥著他,拇指扼在他的命門,指甲輕輕地搔了一下那塊敏感的肌膚。
一陣異樣的電流從太淵穴躥起,刺啦一聲,瞬間流進心田。
陸驚風被電糊塗了,眨眨眼,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道陌生的男低音在腦海深處響起,清冽、且充滿磁性,“別動,它在我們頭頂。”
誰在說話?這裡除了他,頂多就還剩一人一鬼兩女的,哪來的第二個男性?陸驚風疑惑蹙眉,下意識就抬起頭,想印證一下那道聲音所說的內容是否屬實。
結果在黑黢黢的頭頂仰望了半天,什麼也沒瞧見。
他懷疑可能是自己在密閉空間裡容易緊張,產生了幻聽,剛想自嘲一番,那道心音又響了起來,“她不會傷害我們,只是想讓我們看些東西。”
陸驚風卡頓在原地,獨自無語凌亂了一會兒,兩分鐘後,他就著被掐住手腕的姿勢湊到林諳耳邊,小聲道:“誒,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林諳木著臉,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
下一秒,空氣中的腥熱集中爆發,陸驚風一個不著意,腳下突然踩空,整個人直線往下墜。他繃緊了全身肌肉,剎那間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他的組員在危險關頭落了單,於是反手就想去撈林諳,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剛剛還捉著他腕子的人,驀地消失了。
等墜感減緩,他輕飄飄地落在了一道露天走廊上。
走廊很長,前後無人,安靜空蕩,陸驚風伸長脖子探出去,環顧一圈四周的景象,是王軻那個小區。
自己什麼時候已經出了電梯,來到十八樓了?
陸驚風抱著手臂,在原地莫名地轉了個圈,意識到哪裡不對,他又朝樓下望了一眼,找出了漏洞:他們開來的那輛破舊桑塔納警車不見蹤影,本該守在車邊的茅楹也不在。
還有林諳……
這時,電梯叮的一聲響了,裡面說說笑笑地走出來一男一女。
其中那位男士陸驚風一眼認了出來,是他的苦主王軻沒錯,所以親暱地挽著他臂膀的那位年輕女子就是……
“美京,謝謝你特地跑這麼遠給我買泡芙回來,奇了,你怎麼知道我最愛吃這家?”王軻眉開眼笑,手裡提著一份包裝精美的小食盒,奶油的香甜氣味大老遠地飄了過來。
陸驚風聯想起電梯裡的那股味道。
“跟你做了這麼多年朋友還能不知道嗎?”賴美京長得很溫婉,鵝蛋臉水煙眉,一襲碎花長裙,一口江南女子的吳儂軟語,輕清婉轉,“你忙得連自己生日都忘了,還得我幫你惦記著。快找個細心體貼的男朋友吧,這樣我也能少替你操點心。”
“這不是緣分還沒到嗎?急也急不來……”王軻苦哈哈地乾笑了兩聲,跟陸驚風擦身而過,渾若這麼大一個活人不存在。
陸驚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明白過來。
他的靈魂出竅,被送到了兇殺案發生的當晚。
出了電梯,賴美京家在走廊更深處,先要經過王軻的門口。陸驚風看了看二人和諧友好的背影,不緊不慢地綴了上去。
王軻走得好好兒的,突然腳步一頓,遠遠看見自家門口斜倚著一人,長嘆了一口氣,嫌惡地擰起了眉毛:“又是他,還有完沒完了,真煩。”
“誰啊?”賴美京也注意到了那個魁梧的身影。
“健身房的教練,對我有點意思吧,這兩天總纏著我。”王軻晦氣地啐了一口。
他沒告訴好友的是,前兩天,他剛把這人約出來打了一炮,後來嫌棄對方活不好就單方面斷了聯絡。一般心裡有點數的人都明白好聚好散的道理,沒想到這次卻遇到個罕見的情種,賴上了他。
他悔不當初,就不應該約炮約在家裡,給了對方堵門的機會。
“王軻,你再考慮一下?求求你了。”那人是個肌肉猛男,伸出粗壯的胳膊一攔,直接把兩人的去路堵死了。
“沒啥好考慮的,我對你沒感覺,就這樣。這麼晚了,吳建你快回去吧,以後別再來了。”王軻掏出鑰匙,想開門進屋。
鑰匙剛剛插進鎖眼一半,胳膊就被緊緊擰住。
“不行,今天你不答應我,我就在這兒守到天亮。”被喚作吳建的男人態度冷硬,不屈不撓,追求真愛的目光堅如磐石。
“那你就守著吧,看我會不會心軟出來。”王軻冷笑了一聲,又想去轉鑰匙。
吳建不讓,推了他一把。
“誒,你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