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一下子往很奇怪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咳嗽兩聲,連忙往回掰扯:“活死人之主啊……聽你的描述,有點像是湘西趕屍人,我在漢南還從來沒聽說過。”
“沒聽過很正常。”林諳把陸驚風那雙手的十根指頭挨個兒愛撫一遍,興致盎然地仔細摩挲,像是要把其上指紋獨一無二的形狀全都一一記住,烙進心裡,他半閉著眼睛,邊摸邊慢吞吞地道,“這種不外傳的巫術在戰爭時期曾經被用來組建活死人大軍,由於活死人無痛無覺無思想,又能無條件服從命令,被大批次送去前線擋子彈當炮灰,隨著戰爭結束,活死人大軍被焚燬,其背後操縱的氏族也徹底銷聲匿跡了。現在的‘活死人之主’早就金盆洗手,歸隱於市,而我之所以能得知一點皮毛,也是拜我一位好友所賜,他恰好是這個神秘氏族的直系族人。”
“誰啊?”陸驚風手上被摸得麻癢癢的,很想打人,刻意忽略被下屬在辦公室輕薄騷擾的事實,正色道,“還有,這個氏族跟陳啟星說的煉魂法器到底有什麼關係?你就行行好,別吊我胃口了。”
“別急,我知道的東西也有限。等人來了,你親自問他。”林諳衝他眨眨眼,倏地低頭。
說話說得好好兒的,陸驚風只覺食指指腹驀然一涼,像是被什麼溼軟嫩滑的東西輕輕撩過,等意識到那可能是某人的舌尖時,心率霎時就不穩了,表情空洞,如遭雷劈,石化當場。
林諳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貌似是不滿於他木訥的反應,直接張嘴把那根溼漉漉的、泛著可疑水光的食指叼進嘴裡,狠狠嘬了一口,發出嘖嘖的聲響。
味道嘛,意料之中,有點清苦。
陸驚風方才泡咖啡的時候,食指的指腹上不小心沾上一點咖啡粉末,林諳把玩的時候就注意到那點深褐色很久了,在他眼裡,這雙手是神仙一般的人兒才配擁有的,任何一點小瑕疵都令人無法容忍。這咖啡粉也忒不識趣,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林諳的這一想法甫一出現,身體就迫不及待地服從了指揮,張嘴用舌頭捲了去。
陸驚風蹭地從椅子裡跳起來,把手背到身後,紅著臉訓斥:“幹……幹什麼呢!這裡是辦公室,不是家裡!麻煩你收斂一點!”
“反正就我們兩個,也沒人看見,緊張什麼?”林諳不以為然,說著,他伸出手,想把人再撈回來。
還沒觸到衣角,門外暴起一連串驚天動地矯情至極的咳嗽。
辦公室空間狹小,大多數時候都把門敞著通風,這會兒也沒關門,所以裡面人剛剛做了些什麼羞事,全被門外的不速之客瞧了個一清二楚。
陸驚風聽見咳嗽聲,登時兩眼一黑,到處找東西要把臉給遮住。
林諳促狹地觀看他倉皇失措,手忙腳亂,朝門外一招手:“來了?進來坐吧。”
來人得了令,於是溜溜達達邁進來,揣著明白裝糊塗地調侃:“喲,林少被老爺子趕出家門,在哪裡染上了小狗脾性,喜歡啃人手指頭啦?小陸組長,你身上是不是有大肉骨頭的香味兒?讓甄某也聞聞。”
林諳眼觀鼻鼻觀心,笑而不語。
“是你啊。”陸驚風認出來眼前這隻五彩繽紛的花蝴蝶,“春風渡,花襯衫,視訊通話?”
“哈哈哈,小陸組長挺會抓重點。咱們見過,是我,甄度。”
甄度也不客氣,隨手撿了一張椅子,儀態萬千地坐下,翹起二郎腿扭著腰,小拇指掏掏耳朵對林諳道:說吧,莫名其妙給我發了一串地址,喊勞資過來做啥子?借錢是不得行的,你家老爺子已經四處宣揚開了,誰敢借你錢就是跟東皇觀作對,老狠的咯,我是不敢明知故犯的咯。”
“不借錢。”林諳也不廢話,開門見山:“你們家那個回春鼎在哪裡?”
聞言,甄度原本放鬆的身體出現一瞬的緊繃,他挑起柳葉般細長的眉,丹鳳眼裡雖然仍洋溢著笑意,但也多了一絲警惕。
他看了看林諳,又看了看旁邊的陸驚風,笑問:“你問這個做什麼咯?”
“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家領導,陸驚風。”林諳執起陸驚風的手,十指相扣,炫耀般在甄度面前晃了晃。
此領導既是此領導又是彼領導,一語雙關,甄度是個人精,哪還有不懂的,立刻送上新鮮出爐的祝福:“恭喜恭喜,有情人終成眷屬。”
有林諳這一鋪墊,話裡話外暗示陸驚風是自己人,說話不必顧忌,甄度這才放下戒備:“回春鼎在四季塔裡封存了近五十年了,你怎麼突然想起這一茬?”
“走,我們去四季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