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場中那道巨大光柱竟未退減,源源不絕從天涯神劍之上射出,電芒亂閃,激烈打下,玉陽子獨臂支撐,面色越來越是難看,若不是神劍御雷真訣威力太大,正道弟子插不上手,否則此刻千刀萬劍一起落下,轉眼間就讓玉陽子變做肉醬。玉陽子眼中滿是怨毒之意,片刻後面上肌肉一陣扭曲,狠命一咬,咬破口舌,一口鮮血噴在陰陽鏡上,不知為何陰陽鏡頓時光芒大盛,竟然硬生生將陸雪琪那巨大光柱頂了回去。蕭逸才等人眼見不對,紛紛撲上,玉陽子厲嘯一聲,飛身而起,陰陽鏡在身後疾掃,被他本身精血激發的陰陽鏡靈光勢道洶湧,蕭逸才等人不敢硬接,紛紛退避。玉陽子此招雖然厲害,但看的出在這劇烈激鬥之後,又用此兇戾奇術,已然是元氣大傷,連腳步也踉蹌了幾下,但此人實在了得,便在這等情況下,仍舊強提一口氣,飛身而去,終於消失在黑暗之中。李洵等人還要追趕,蕭逸才瞬間權衡利弊,大聲阻止,道:“窮寇莫追,死澤這裡危機四伏,我等又不熟悉,還是小心為上。”李洵心中雖有不甘,但今晚蕭逸才料事如神,心中也著實對他有些佩服,便終是停住了。這一夜,這一戰,終於是以魔教長生堂的慘敗而告終。夜風吹過。正道三大門派的弟子也安頓了下來,蕭逸才多派了幾人守夜,自己低首打坐,周圍一片寂靜,時間流逝,地上火堆的火焰,也漸漸熄滅。旁邊僻靜處,宋大仁坐在火堆旁,抱著劍休憩,一邊是白天受傷最重的林驚羽,那時昏過去之後,他後來醒來過一次,見眾人已結束了那一戰,放下心後卻又昏了過去,此刻,林驚羽的雙眉緊皺,額頭細汗遍佈,面上神色很是不安,似是夢到了什麼。林驚羽感覺自己走在一片混沌之中,忽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片的景象,草廟村被屠,拜入青雲,一幕幕都無比清晰,除了那個被他稱為師父,卻永遠都看不清面容的人,事情一件件的發生,七脈會武,下山歷練,直至回到青雲,小凡被三派會審,師父叛門……種種盡現,真實的,好似是他曾經歷過的一生。忽地,林驚羽猛然睜開雙眼,他渾身是汗,重重喘息著,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夢中的最後,終於看清了這些年在夢境中模糊的師父,那面容,是蒼松師伯,可當他完全看清之後,下一秒自己就親手殺了他,而蒼松師伯看著他的眼神,有著一絲驕傲,除此之外,卻無任何情緒。這一切都是如此的逼真,林驚羽顫著手撫上了自己的胸口,只覺得萬分痛苦,他回想著夢中發生的事,再聯想到現在發生的一切,心底一沉,不管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他都絕不會這麼做了。夜色如墨,死澤的另一側玉陽子坐在地上打坐,孟驥一直站在玉陽子身旁,面上神情有著擔憂有著緊張,不時看看玉陽子的狀況,又不住的向四處張望。周圍夜色深深,除了附近有長生堂弟子生的小火堆,到處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突然,玉陽子睜開了雙眼,目光兇狠,卻又似乎竟然帶著一絲畏懼,向四周望去。夜色深深,黑暗瀰漫。他全身的肌肉忽地繃緊,然後,慢慢站了起來,唯一的一隻手,抓緊了陰陽鏡,風寒透骨,吹在他身體之上,彷彿冷到了心間。黑暗深處,漸漸響起了腳步聲音。“啪、啪、啪……”“沙、沙、沙……”“譁、譁、譁……”彷彿帶著各自不同的節奏,同時的,從三個方向,輕微卻整齊的腳步聲音,向著長生堂匯聚過來。玉陽子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絕望,突地大喝道:“畜生,給我滾出來!”這大喝聲音,雄渾中卻隱隱中氣不足,但仍然在這沼澤上遠遠傳盪開去,頓時將遠處長生堂門人從睡夢中驚醒,驚叫聲中,慌忙爬起,迅速匯聚到一起。玉陽子面色陰晴不定,一顆心不住往下沉去,回首左右,忽地一怔,大聲道:“孟驥呢,他到哪去了?”長生堂眾人面面相覷,半晌竟無一人回答,顯然都不知道,玉陽子怒氣往上衝,腦中一陣眩暈,險些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便在這個時候,黑暗中忽然傳來一個平和的男子聲音道:“玉陽子師叔,莫非你是要找這個人麼?”砰的一聲,從長生堂正前方黑暗裡飛出一物,劃過一道弧線,落在玉陽子和眾長生堂門人面前,滾了幾滾。旁邊早有人打過火把,火光照亮下,突然驚呼,這竟是孟驥的首級,只見他雙目圓睜,眼中卻有驚駭神色,只怕是死不瞑目。玉陽子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從自己最後一個得力手下的首級上移了開去,盯著前方,冷冷道:“秦無炎?”一個年輕人慢慢走了出來,面色微微蒼白,但面上卻有溫和的笑容,微笑道:“師叔果然眼光過人,小侄站在暗處,您竟然也能認得出來,佩服,佩服!”玉陽子面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冷然道:“算你狠,不過你們萬毒門如此對待聖教同門,你那個老毒物師父,難道不怕死後被天煞明王打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