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間,走到宋思年身旁的宋鼎軒趁青年失神,牽起那白皙的指尖便俯身要落吻上去。始終一語未發地站在房間一側,謝忱驀地抬眼,身形瞬間閃到了青年身旁,單手一勾便把人奪回懷裡。做完這一切動作之後,謝忱才眼神冰冷地橫向宋鼎軒。無形靈力陡然射出。宋鼎軒早有意料,飛身閃退,須臾後便到了門外。他遺憾且不甘地看了被男人攬在懷裡的長髮美人一眼,便揚長而去——“先輩如真想責罰晚輩,晚輩就在宋家恭候您的大駕。”謝忱:“………………”身周那種陷入極度暴躁狀態的靈力波動,終於拉回了宋思年的心神。回憶了一下剛剛自己走神時的事情,宋思年尷尬了兩秒,從謝忱身邊挪開一寸——“我還是不信老奸商會做出這樣的事……我需要去一趟鬼市,你……”“同去。”男人聲音也冷冰冰的,像是凍上了冰碴子。宋思年很想反駁,可惜這個關頭實在不想去觸謝忱的黴頭,只得默允了。“那宋鼎軒……”“聯盟那邊,焦家會盡力。等鬼王隱患消除,你的身體也確定沒有問題,我不會放過他。”“……”男人的語氣平靜,但宋思年分明感受到了身旁如刃割面的凌厲氣息。他沒敢在此時就這個問題再深究,只得選擇暫時遺忘“宋鼎軒”這個人的存在。去鬼市的一路上,他也努力把謝忱的注意力往其他地方拉。然而到了鬼市墓地之後,謝忱還是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之前你說過,他的眼睛不會變,尤其是裡面的情緒。”宋思年:“…………嗯。”謝忱:“什麼情緒。”宋思年:“…………”他覺得為了鬼市安危,自己最好不說,但是……“不願告訴我?”男人垂眼看向他,面無表情。宋思年沉默了兩秒,覺得鬼市的安危不著急考慮,先考慮自身生死來的比較實在。於是他只得坦言——“葛家村那時候我就跟你提過……這個孫得星,啊不,宋鼎軒,看捉鬼師的眼神像是個狂教徒似的……前段時間他來家裡送檔案,也是那樣的眼神。”觀察了一下謝忱的反應卻沒得到任何反饋,宋思年把心一橫。“直到在法壇核心我見到戴面具的宋鼎軒,遇上了一樣的目光。然後我才想到,孫得星不是捉鬼師群體的狂教徒,是……”“是你一個人的。”男人沉目,身後墓地憑空掀起了慄慄的風聲。 甘城鬼市, 珅樓主樓。長髮飄飄的白衣美人站在人來人往的主樓樓外, 引得無數路人紛紛矚目。“……這就是最近幾天風聞最盛的那個宋絕吧?”“是啊, 有這般天人之姿的, 當世你還找得出第二人嗎?”“那他身邊站著的, 豈不就是……那位謝家的大人?”“噓——可不敢提他名諱!要是讓我祖爺爺聽見了還不得打死我!”“可是……可是他們兩人怎麼會……他們不該是死對頭嗎??”“不知道,不敢說。這些個大人物之間那些恩怨往來,哪是我們這種人能打探的。”“說的也是……”站在眾人焦點中心,謝忱微皺起眉,“當真要一人上去?”宋思年沉默了幾秒,開口:“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由我和他來解決便足夠了。”“……”男人未語, 只是眉間蹙皺仍不見松下。宋思年瞥見了, 故作輕鬆地笑了一笑——“怎麼, 你還擔心我和他發生衝突, 這裡有誰我會打不過嗎?”話間, 宋思年輕眯起眼,“這具身體裡有很恐怖的力量,我不熟悉所以還不能完全掌控。但即便只憑此時掌握的這一部分,別說是他們, 連現在的你都不及我吧?”尾音出口,宋思年自己先怔住了。沒等去細思這須臾之間的情緒反差, 宋思年先連忙補話:“我不是那個意思……”“沒事。”他的話音被男人打斷。一隻手抬起來,帶著熟悉的溫度在他的長髮上安撫地摸了摸——“你說得對,我不及你。”“……”“好了, 去吧。我回去等你。”“…………嗯。”近乎木訥地應聲,宋思年垂下眼,面上不見情緒地轉身進了珅樓內。懾於最近幾日的風傳,宋思年一路上樓,竟沒人阻攔。而他也只垂著視線,誰都不去看。“……樹。”上到某一層的時候,青年突然停了下來。老樹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宋思年在喊的是自己,“……啊?——哎哎,主人您怎麼了?”那一聲之後,青年卻是又沒了動靜。等老樹的問題後跟著的寂靜過去了幾十秒,青年才突然抬手,右手之間在空中隨意劃過一道豎橢圓形狀的弧線。隨著終點重合到,一面靈力化形的鏡面陡然出現。“哇,主人,您現在的靈力簡直了…………”老樹驚歎地拍馬屁,而鏡中壓著視線的青年終於緩緩抬頭。“樹,你說……我是不是越來越不像我了?”“——噶?”老樹的讚歎聲戛然一滯。半晌後,它才悶悶地說:“您是指剛剛在樓下對謝大人說的那句話吧?其實我也覺著奇怪,您以前從來不在意這些的,能不動手絕不動手,能省力氣絕不摻和。爭勝這種心理我沒見您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