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忱沉默了兩秒,慢慢鬆開了手。宋思年有些不解地看了謝忱一眼, “你很奇怪啊。”“……”謝忱抬眼望他,黑瞳沉寂。宋思年伸手指指他眼睛, “雖然看起來跟平常沒什麼區別,但我怎麼感覺你現在是一種很焦灼不定的狀態呢?——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嗎?”謝忱一瞬不瞬地望著青年,久到對方的影兒像是都用永遠地鐫在他的眼底。然後他才緩壓下眼瞼, 聲音低沉,又彷彿帶著一點啞然的笑。“……你一直很瞭解我。”宋思年被這話搞得愈發莫名其妙。只是見謝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他便也搖搖頭作罷,轉身繼續往石門那兒走。就在他距離中間那道石門只剩下丈許的距離時,站在房室另一頭的牆邊,謝忱驀地抬眼,視線劃過身體左側的房室牆壁。……空無一物。謝忱微眯起眼,只遲疑了瞬刻的時間,他便身形一閃,直接攔到了宋思年的面前。宋思年:“——??”他哭笑不得地問:“你到底怎麼了?”“這道門還不能開。”謝忱沉聲道。宋思年:“還不能開是什麼意思?”謝忱:“門上有封印,尚未到開啟時間。”宋思年登時氣笑了,“捉鬼師聯盟的所有規章你都不放在心上,什麼時候要把宋家人的想法考慮在內了——他們定下的時間沒到,就不開??更何況這人還是我們的敵人。”謝忱:“但你知道,按照飛機上那惡鬼所言,這裡極有可能是對方引你來此的——一旦這道石門被開啟,後果無法預料,而我們倉促至此,毫無準備。”“……”謝忱這話頓時讓宋思年脾氣散了大半。他皺起眉認真地思考起來。——門後會有什麼對自己的危險,他倒是不擔心,但謝忱說的沒錯……萬一那後果根本不是隻針對他個人的,而他們毫無防備之下,確實極有可能釀成大錯。畢竟,他此時是連自己到底在哪兒都絲毫不清楚的。“……有點衝動了啊。”宋思年這樣嘀咕了聲。“看來這裡真的能影響情緒,逼得我都有些激進了。”連老樹也小聲開口:“主人,這地方確實邪性得很。從您進了這密室以後,我都不太想跟您身邊待著了。”“——嗯?”宋思年眼神危險地眯起眼,看向手腕上的樹條。老樹抖了抖樹芽兒,聲音愈發小了,“……就跟現在一樣,您給老樹我的感覺實在有點……”“有點什麼?”老樹支支吾吾了幾秒,“反正不安全。”宋思年:“……”跟老樹這兒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答案,宋思年又去看謝忱,“你是不是知道這門後是什麼?”謝忱:“……不知。”宋思年狐疑地看他:“真的?”謝忱語氣和眼神都很平靜,“你不是說過會無條件相信我嗎,現在不信了?”宋思年被這話一堵,幾秒後點點頭,坦然認錯:“我的錯,當我剛剛什麼也沒說。那現在怎麼辦?”謝忱回身,睨向地上之前因為掙扎太厲害被自己佈下的禁制折騰得奄奄一息的惡鬼,沒什麼情緒地說——“既然他之前便進來避難過,那一定知道如何出去。為今之計,先離開這裡,之後再做打算。”宋思年想了想謝忱的話,覺著沒什麼毛病,便點點頭,“那就按你說的辦。”“嗯。”“……”很快,兩人便帶上被下了一身禁制的惡鬼,盤問一番之後,向著來時的路回去。而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密室前方深處,謝忱和宋思年離開方向的隧道里傳來了轟隆的悶響。隨後,密室內重歸於一片死寂。只是這死寂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在那轟隆的機關開合聲消失了許久後,宋思年和謝忱剛剛所在的密室一側,牆壁驀地震顫了下。磚石翻滾,一道拱形門竟是憑空出現在牆中。而門內,站著神色肅穆、著裝統一的幾個人。以一人為首,其餘人扇形雜湊在他身後。“家主。”離著為首那人最近的下屬上前一步,低頭說道:“這禁魔之地的氣機壓制,竟然對那人作用甚微——這是否會影響我們之後的計劃?”為首那人沉吟片刻,“……這我確實沒有料到。明明已經失去了聖物,他竟然還能有這樣的力量。”那下屬既是忌恨又是畏懼,語氣複雜地接了話:“只能怨這賊老天不公,為何偏袒聖族人如此之多……”餘下話音未竟,因為為首那人已經豎起了手掌,制止了他的後話——“多說無益,只能再做應對準備。”“是,家主,我們一定謹慎操辦……招納會開始之前,確保一切到位。”“嗯。”為首那人點了點頭。過了幾秒後,那人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皺起了眉,看向身後其餘幾人。“這隻惡鬼是誰負責料理的?傳送法陣為何沒有抹除乾淨,可知今日差點壞了大事?!”下屬中的一人聞言顫巍巍地站了出來,二話不說跪了下去——“家主,我已經做了遮掩,只是實在沒想到那惡鬼竟然能自己尋到傳送法陣裡面……請家主饒命啊!”旁邊同僚中也有人為這人說情——“是啊家主,這確實不是能預料到的事情……不過所幸那聖族人自作聰明,把這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