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樹遲疑了幾秒:“……他家大業大的, 應該不會這麼想不開吧?”宋思年思索著點點頭:“有道理。”他轉頭看向還有點畏懼地望著自己的捉鬼師聯盟派來的人, 衝對方一彎唇角,露出一個貌似友善的微笑,“參加你們那個什麼什麼盛典,有專車接送嗎?”“是‘捉鬼師年度盛典聚會’。”旁邊一個年輕人小聲提醒了句,被為首這人一個白眼扼殺了後面的話音,脖子一縮就沒敢再吱聲。為首這人歉意地向宋思年一欠身。“抱歉,宋大人, 底下的人不懂規矩, 您不要責怪。”宋思年擺擺手, 笑容和善而慈祥:“年輕人嘛, 意氣風發也是應該的, 我對他們一向很有寬容心。”老樹:“……?您怕是對‘寬容心’有什麼誤解。”宋思年微微一笑,權當沒聽見。而為首那人也應了聲,“年度盛典就在今晚開始的三天三夜,地點也正是在鬼市。如果宋大人需要暫時離開, 之後我們可以派專車去接您。”宋思年:“今晚就開始?”對方點頭稱是,並把邀請函遞了過去:“具體的事件地點在邀請函裡面都有寫明, 大人可以按照上面的提示安排行程。”宋思年把邀請函接了回來,低頭掃了一眼,“今晚七點, 距離現在也就剩下幾個小時。……那不用你們派車了,一來一回恐怕都不止這些時間,我今天就在這兒等到聚會開始。”“一切聽從大人意願。”對方欠身行禮,隨後告辭離開。宋思年沒急著走,手裡拿著邀請函在這珅樓主店鋪的大堂裡,對著邀請函表情嚴肅地思索著什麼。老樹觀察了一會兒,看不出宋思年的情緒傾向,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主人……您在想什麼?”宋思年揉了揉下巴,“我在考慮,到底從老奸商那兒訛點什麼東西,才對得起他這麼一次又一次的算計我啊。”老樹猶豫著支支吾吾了幾聲,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始終踟躕而未能說出口。宋思年:“行了別裝了,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老樹:“嗯……其實喬珅雖然是個老奸商,但相比起來他對主人您還算是有情有義。”宋思年笑笑:“我懂你意思,說他幫我是麼?”老樹:“至少每次查訊息,我還沒看老奸商拒絕過呢。”宋思年:“這倒是。只不過我倆之間那一套你沒懂——幫歸幫,算計歸算計。他肯幫我,我也肯幫他;但他瞞著不提只算計我,那我怎麼也得算計回去。”老樹陷入深思。片刻之後,宋思年聽得老樹一聲喜悅低呼:“啊——我懂了主人!”宋思年:“……你懂什麼了?”老樹:“你們之間是幫歸幫,情趣歸情趣!”宋思年:“…………”三秒後,宋思年樹條手環上的綠芽兒默默地哆嗦了一下,然後把自己蜷起來縮了回去。宋思年難得沒跟老樹計較。老樹偷偷慫了一會兒,見宋思年沒有要生氣的前兆,便連忙探出頭狗腿地提建議:“主人,我想到了一個好方法——反正訛得太貴老奸商肯定不同意,不如您讓條件範圍寬泛一點。”宋思年:“……寬泛?”“嗯。”老樹小心地提醒,“您之前的鬼衣換下來了,現在應該還在謝忱家裡躺著呢,您還記得嗎?”宋思年:“……”僵了兩秒之後,宋思年低頭看向自己全身——還是那一套謝忱的衣服。老樹:“等固魂珠的時效一過,這套普通人類的衣服您沒法再穿下去的時候,您可就要裸奔了啊……在別的地方倒也好說,一般不容易撞上靈鬼,但這兒可是鬼市——真要是固魂珠時效消失的時間點沒卡好,那您可就相當於是在全甘城鬼市的鬼民們眼前裸奔過市了。”宋思年:“……”極有道理。老樹:“所以您還是趁機訛老奸商兩套鬼衣比較好——珅樓旗下一定有不少鬼衣的店鋪呢。”宋思年點點頭,“那你給他留個信兒。”老樹:“留信兒還得等他看見後回覆,之前他給您的手機還在我這兒,您直接給他電話就是。”宋思年點了點頭,伸出左手平抬在空中,他手腕上的樹芽兒一抖,一部手機就躺進了他白淨的掌心裡。宋思年將通訊錄裡唯一的號碼撥了出去。沒一會兒,對面接通了。宋思年還未開口,對面先笑著開了口:“捉鬼師聯盟的邀請你收到了?”宋思年微眯起眼,語氣懶散,“你坑我也就算了,還透過我上次告訴你的焦家和他的關係,在捉鬼師聯盟面前把焦家和他一起牽扯進來了——你膽子越來越肥了啊,老奸商。”被拆穿了目的,喬珅絲毫不以為意,在電話對面仍舊笑嘻嘻的,“你看,我和你是什麼關係——我們之間需要分一個遠近親疏嗎?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他可是你家寶貝兒啊;而他和焦家,按你說的,那就更也挺親密的了。所以算來算去,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需要這麼見外嗎?”宋思年聞言笑起來:“奸商們都像你這麼強詞奪理的?難怪你能打下珅樓這麼大的基業了。……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他可能只是個碰巧因為祖上和焦家有了點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