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軒看著黃少天那張卻是沒有任何發怒跡象的臉,違心的說道:“你冷靜點。”黃少天轉頭看了鄭軒一眼,眼中盛滿了冷酷無情,就是吐出的話也像從冷凍庫冰了十年的凍豬肉。他說:“我很冷靜。”鄭軒被這一眼一句震的腳下一滯,眼睜睜的看著黃少天疾步走出了好遠,他抹把臉,說道:“看起來,需要冷靜的應該是我。”12、12——喻文州,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啊?——少天,你猜。鄭軒在推開醫務室那扇門之前腦補了十幾個血腥暴力的場景,卻獨獨沒有料到迎接他的會是這樣一個畫面——“抱歉,黃少天,我這人從小就口沒遮攔,你別介意,老師那兒我也會幫你說情的,你放心。”喻文州坐在凳子上,捧著水杯,喝了一口水。黃少天站在門口不遠處,臉上的驚詫不比鄭軒少。“都是同學,把話說開了就好,來來來,握個手,以後還是好朋友。”醫務室的老師見縫插針的說道。黃少天莫名其妙的和早上還大打出手的同學握了手,又莫名其妙的被喻文州拉出了醫務室,身後還跟著一個更莫名其妙的鄭軒。“怎麼回事?”走了幾步後,黃少天總算是回過神了。“我威脅了他。”喻文州說道,聲音平靜,“我說我爸是混黑社會的,他要是不道歉,我就讓我爸的手下天天去他家騷擾,我還說了,報警沒用,我爸黑白通吃……”“編,你再編!”黃少天沒好氣的打斷他,一甩手,把喻文州推出了好遠。“呃,有話好好說。”鄭軒在後面聽的心驚膽戰的,又看黃少天動起了手,想到之前那個冷酷無情的眼神,他趕緊上前將黃少天拉住。黃少天繼續甩手,將鄭軒也推開了,說:“喻文州,你爸都去世多久了你心裡沒點數嗎?”一瞬間,鄭軒從喻文州的眼裡又一次看到了那種陰鬱之色,趕緊一把將黃少天的嘴捂住了。黃少天其實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可這脾氣一上來,怎麼壓都壓不住,滿腦子都是早上喻文州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還有那個“吃醋”的言論。確實,那股醋味,連他自己都聞到了。那一瞬間彷彿天地失色,頭頂雷聲轟隆,沒等暴雨將他澆個透心涼,他已經把人給揍翻了。“喻文州,對不起。”道完歉,黃少天再次推開鄭軒,大步離開了。接下來連著兩天,喻文州都沒來上課,據班主任說是又請了病假。“真好啊,才開學就又放假了。”“你說什麼呢?是不是想捱揍?”黃少天經此一鬧,徹底在學校出了名,不少新生見了他都是繞道走的,就連同班的同學也有點不敢接近他。倒不是因為怕,而是黃少天這兩天的臉上明顯寫著“生人勿近”,這個時候如果還有人上去鬧他,那就真的是作死了。喻文州不來的兩天,黃少天也擔了兩天的“惡霸”之名。第三天,喻文州終於來上課了,精神看起來不錯,每一個和他打招呼的人,都得到了他的友誼微笑,引得高一那些女生暗中尖叫連連。開學不過三天,黃少天和喻文州的人生彷彿掉了包。可是,當所有人都以為黃少天會繼續保持這樣的狀態坐實“惡霸”之名的時候,他們卻驚訝的看到,喻文州出現在教室的那一刻,立刻衝上去笑的陽光燦爛的人,就是黃少天。黃少這是吃錯什麼藥了嗎?沒有人敢把這個問題說出口。黃少天幫喻文州將書包放進課桌裡後,又給他坐的凳子拍了拍不存在的灰,等喻文州坐下後,又嬉皮笑臉的湊過去,小聲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喻文州吸了一口豆漿,說:“沒。”“騙人,不生氣的話,為什麼要叫阿姨別給我開門?我一進你房間,你就裝睡?”“累。”“好嘛!喻文州,我真的知道錯了,最多……我讓你打一巴掌出出氣好不好?”黃少天將臉湊過去,閉著眼睛,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喻文州看著那張近在咫尺,毫無防備的臉,放下豆漿杯,抽出吸管,用沾著豆漿的那頭往他的半邊臉頰上輕輕劃了一道。“嗯,打完了。”黃少天摸著半邊有些溼潤的臉,十分不解。“我沒生氣,只是有點難受。”喻文州繼續說道,吸管已經插回了豆漿杯裡,可他卻沒再喝一口,而是將被子放到了桌角上。“對不起,我下次一定不會這麼說了……”黃少天垂著頭,拇指掛著手指,心中有些沮喪,也有些焦灼。一向話癆的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一個人,這讓他怎麼不著急。“你沒發現嗎?”喻文州說。“發現什麼?”“那天站在臺上,我太緊張了……緊張到胃痛。”“……”黃少天想說他真的沒看出來,而且相信,全校師生肯定都沒看出來。“後來我就去了醫務室,想要點藥吃,看到他也在那兒,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他活該!”黃少天憤憤不平的說道。“他看到我以後,齜牙咧嘴的跟我說,讓我以後管好你,沒事別放你出去咬人……”“怎麼咬?這麼咬嗎?啊嗚!”黃少天氣的站起身,佯裝要去咬人。喻文州被逗笑了,拉住他,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