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轉過身來，讓黑瞎子靠近一點。兩人不是溝通燭龍黑瞎子還沒來得及同意或者拒絕，便覺得手腕一痛，張起靈顯然知道怎樣做能夠讓傷口最小放出來的血量最大，他甚至除了被割的那一下之外，就沒再覺得疼。張起靈把黑瞎子拉過去，讓他靠著青桐樹的主幹，好方便黑瞎子的血沿著那樹幹上的雙蛇紋路往下流。黑瞎子嗅覺非常靈敏，靠在青桐樹主幹的時候就敏銳地察覺到，這主幹上有乾涸的血的味道。不過眼下不是思考這血能有什麼用途的時候，因為青桐樹下方出現了了一陣陣鱗片摩擦青銅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顯然有什麼東西在深不見底的地底下，並且往他們所在的地方快速攀升。突然，一條溼漉漉的信子，掃過了黑瞎子和張起靈，黑瞎子在黑暗中的視力一向不錯，他這下已經看清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本能就打算去掏兵器，卻被張起靈按住了手。“張起靈，你招燭龍來做什麼？”黑瞎子話音剛落，就聽到張起靈只回應了他一個字：“跳”，然後張起靈便跳到了那燭九陰的頭上。黑暗中，燭九陰的兩隻眼睛一同睜開了。一隻紫色一支紅色的眼睛，巨大無比，饒是齊羽見多識廣，也嚇得趕緊閉上眼睛。等他聽到蛇活動的聲音漸漸下沉的時候，睜開眼再看，張起靈和黑瞎子卻是已經隨著那燭九陰，沉到這個洞窟深深的地下去了。“這條燭龍要帶我們到哪裡去？”燭龍身體巨大，速度也不是很快，黑瞎子索性和張起靈聊起了天，“怎麼你給我看的資料裡，這燭龍似乎要很多奴隸的血才能引出來，眼下我似乎沒流多少血，它就出來了？”黑瞎子一邊說一邊往手上纏紗布，張起靈伸手過來幫他最後打了個結。“因為你的血和他們不一樣。”張起靈說，“齊羽讓我們來這裡，主要是他們上次來這裡之後，折的人挺多，但是這裡是女媧一族的遺址，而吳邪身上有女媧一族的返祖現象，這一點，我已經說過了。”大概是因為黑瞎子捱了一刀，又或者是他明知道這是一趟沒有好處可得的涉險卻還是來了，張起靈這時願意把事情說得詳細一些：“事實上，引出燭龍，需要大量奴隸的血，或者是女媧族人的血。但是如果這種血已經很稀薄，那就沒什麼用。這個女媧遺址，透過強烈的幻覺歷練，如果用現代醫學的說法，那就是催眠，在這自我的強烈催眠過程中，擁有女媧血脈的人，他血脈裡的作用就會啟用。”“那我現在？”“所以我們繞開了一線天石俑上方那條路。”張起靈說，“你的事情如果被人知道，會非常危險，所以還有一件事。”“你說。”“日後我如果不得不隱藏起來，希望你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給吳邪提供幫助。”說話間，燭龍已經帶著兩人到了最深的地底，又沿著地底岩石的裂縫穿梭，去到地下更深的地方，最後的終點，是一處非常古老的遺蹟。張起靈和黑瞎子從燭九陰的頭上下來，那巨大的燭龍竟然非常安靜的伏在一旁，似乎精通人性一般。“這裡。”張起靈向這處遺址的深處走去，這遺址顯然先於黑瞎子資料上看到的庫族以及在那個龍紋石盒存在，青桐樹之所以埋得深，有考古知識的人都知道，是因為年代久遠，年代越久遠，土層累得越厚。這個遺址也許就是青桐樹的樹根所能達到的深度。那個據說皇帝派了軍隊也沒有挖到的地底深處，卻在燭九陰的帶領下到達。不過這裡沒有青桐樹的樹根，也許那樹根被埋藏在土裡，而這裡只是遺蹟的一部分，正好處於裂縫中被保留了下來。但是想來也不會離得太遠，古代的部落，祭祀中心總是連在一起的。這個女媧的部落鑄造出那麼高的青桐樹，可以想象在當時，這樹定然被賦予神性。而在此後，女媧的部落消亡，土層一層層地覆蓋在部落遺址的上方，許多年之後在土層的上方圍繞這顆樹衍生出了庫族的文明，而後又見證了這個部落的終結以及終結後數千年的歲月，卻仍然沒有被土層完全覆蓋。“真是驚人。”黑瞎子一邊說著，一邊跟上了張起靈的腳步。張起靈停下腳步的位置前方，是一具女媧的石雕。與年幼時那座女媧族建立的祭壇不同的地方是，這具女媧石雕雖然也是斷尾，但是這斷尾的表現方式，卻是女媧的尾部，這尾部盤桓在地面的一部分，是直接在地面上雕刻出來的。而斷掉的那一小截，卻不是不做凸起雕刻那麼簡單，還在地上鑿出了凹陷。這個凹陷倒像是個引水渠，它是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傾斜弧度，然後在最末尾的地方，有一個小孔。“不會是……”黑瞎子心裡有了個猜測，卻見張起靈點點頭道：“就是你想的那樣。”這需要的血量看起來未免有點多。黑瞎子解開了手上的紗布，用力的壓了壓傷口，幾滴血沿著小孔流入，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量達不到啊，除非把我殺了。”黑瞎子搖了搖頭，把紗布重新纏回去，卻見腳邊上的的土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