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阿寧雖然膽子大,但畢竟是女人,並沒有像黑瞎子那樣蹲下啦研究那些皚皚白骨。“這裡有一副眼鏡。”黑瞎子伸出手去,捏住埋在土裡只露出了一點,不注意看還不會發現的東西,揪出來一看,果然是一副眼鏡。“還有這個。”黑瞎子在一具白骨的手心裡取出一樣東西,雖然已經斑駁得看不出本來顏色了,但是從形狀看,竟然依稀能看出那是一枚勳章。“我覺得有很多白骨可能是特殊時代冤死的人,因為屍體太多,所以拋進河裡,加上一些特殊葬俗帶來的屍體的累積,才會有了這種白骨遍地的景象。河流流進一些人沒辦法進入的溶洞後,從暗洞流入地下河,地下河的水流可能不算湍急,所以這些屍體便在這裡積累下來。”黑瞎子說,“而且雖然這裡不透光,但是卻是通風的,剛才我們聽到的鬼哭聲,就是風穿過這裡看不到的很多溶洞中的暗洞和縫隙的聲音。“但是蚩尤墓葬中的路為什麼要把我們引到這樣一條堆滿白骨的河來?”“這我就不知道了。”黑瞎子聳聳肩,指了指那個現在看起來有近兩人高的一根根石柱,“或許,那就是過去的橋?”“水漲則隱,水落則現。”那個侗族巫師從請陰兵開道後就不曾說話,此刻卻是開口了,“就是這裡。”“那為什麼石階要修到底,而不是直接連著石柱?”阿寧覺得這墓葬的設計透著一股子詭異。“因為能讓人從石階去到石柱的機關在水底下。”張起靈這時候倒是說話了,“不過已經沒用了,河水乾了我們可以直接走過去了。”說完他就真的沿著石柱的下方,在森森白骨之中邁出腳步,隊伍中有人內心多少都有些擔憂恐懼,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然而這段路非常平靜,除了中途有人不小心踩碎了半個頭蓋骨,嚇得他一迭聲地道歉外,再沒有其他什麼特殊的事。兩頭的機關都在過去的水下,所以一行人倒是沒費多少力氣,然而在他們沿著另一頭的陡峭石階走到盡頭之後卻發現前方有兩條路。“走哪條?”阿寧也不確定了,問張起靈。“我也得先去探路才能答覆。”張起靈說,“我和我帶來的人一起進去。”說完他指了指那個侗族的巫師,顯然意思是要和那人一起進到其中一條道。黑瞎子則不合時宜的吹了聲口哨。張起靈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和那侗族巫師一道選了一條路往裡走。然而過了一會兒,突然從張起靈進入的那條通道發出隆隆的聲響,隨後一道巨石從張起靈進入的那條路的路口上方落下。19、孤軍深入等了大約有半個小時,那條巨石仍然紋風不動,黑瞎子對阿寧說:“美女我看這機關可能跟我們下來的時候一樣,我們還是別等了,試試另一條路好了。”阿寧聽到黑瞎子那麼說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個人和張起靈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氣氛,這一點她一路下來已經有所感受了,兩人似乎有某種不需要語言也可以溝通的默契,而且看起來像是早已認識的朋友。甚至黑瞎子下這趟鬥很有可能是張起靈讓他下來的。但是現在,黑瞎子輕描淡寫地說要放棄等待張起靈,還是說,這個人任何時候都是這樣一種態度?然而在鬥下,現在從手錶表面時間來看,已經過去了兩天一夜。帶下來的食物和水有限,前方不知道離出口還有多遠,黑瞎子的判斷確實又是理性的。思考過利弊,阿寧同意了黑瞎子的建議,現在隊伍只剩下4個人,黑瞎子也沒多說,倒是很自覺地走在前面趟雷去了。走了一段,黑瞎子突然苦笑一聲說:“我踩到機關了。”其他人頓時一陣慌亂,但是黑瞎子又說,“不過大概結果也就是和張起靈他們一樣,我們的來路被封死。”“現在還什麼動靜都沒有,你怎麼知道你踩到機關了?”阿寧問。“腳感。”黑瞎子說,“而且這個機關是我抬腳才會觸發,或許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你們離我遠一點,我把腳抬起來?”“退。”阿寧說,眾人果然離黑瞎子遠了點兒。然後只見黑瞎子慢悠悠地抬起腳,來路遠遠地傳來石閘落下的聲音,看來果然是封死來路的機關。“現在怎麼打算?”阿寧問。“走一步看一步唄,先宣告啊,我和姓張的大兄弟可不一樣,人家是鬥神,我火候差得遠。”黑瞎子看起來像是在插科打諢,阿寧也已經放棄讓他保持嚴肅的打算,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再懷疑老闆的決定了。然而前方出人意料的沒再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現。道路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深潭,因為是在溶洞之中,這深潭給人感覺有一股深深寒意。潭水中央有一個像是銅鼓表面一樣的座基露出水面,那上面竟然還有一個黃色的水晶棺。遠處看去,那水晶棺裡並沒有屍體,但是裡面有一塊遠遠看起黃黑黃黑的東西。“看來,只能游過去看看了。”黑瞎子看了看過高的溶洞洞頂說。幾個人面面相覷,那深潭的水肯定冷得像冰,過去之後還不知道開了棺會有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