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林大姐都抽空安慰了毛金蘭好幾次。日子走過了五月,六月的天開始熱了起來,人們都脫下了長袖換上了短袖,這天週日,毛金蘭領著三個孩子在家裡午休,娘幾個打橫睡在床上,屋子外面的風將樹葉吹得嘩嘩響。毛金蘭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老婦人一直在對她微笑,兩人什麼都沒說,可現實中的毛金蘭卻睡得滿頭大汗,等午睡前調的鬧鐘鈴聲響了起來,她才從夢中驚醒。醒來後她腦海中一片清明,她只記得在她醒來的前一刻,老婦人笑著對她揮揮手,做了個道別的姿勢。毛金蘭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滋味兒,但總感覺自己的心思清明瞭一些,渾身上下也輕鬆了很多。黃二環身體不舒服,說是頭疼,上床躺著還沒起來。老陳頭擔心她,也跟著在屋裡待著。下午毛金蘭包了餃子,希望和天賜在客廳的沙發上哄著弟弟,天賜幫毛金蘭幹活兒,一邊幹一邊讓毛金蘭抽查她的功課。天賜從小就聰明,上學後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毛金蘭抽查她的那些功課她都記住了,毛金蘭很欣慰,天賜很懂事很優秀,一點兒也沒有辜負毛金蘭和陳建邦的重託,陳建邦要是在家的話他想必也是很高興的。想到陳建邦,毛金蘭又嘆了一口氣,天賜聽到了,她問:“媽媽,我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毛金蘭搖搖頭:“還不知道呢,該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嗯,我們學校裡也有幾個同學的爸爸跟我爸爸一樣出任務半年多沒回來了。他們跟我說,他們爸爸可能回不來了。”毛金蘭擀餃子皮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呵斥天賜:“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爸爸啥事兒都沒有,等任務結束了他就回來了。”天賜低著頭,一邊包餃子眼淚一邊往下掉:“我想我爸爸了,我都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照片就掛在牆上,你沒看啊?你爸就長那樣,只是現在老了,長得沒以前精神好看了。”天賜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照片,那是她們小時候去照的全家福。晚上把孩子哄睡著,毛金蘭想起白天天賜說的話,捂著臉眼淚從指縫間流出。就在毛金蘭痛哭之時,在離藏區的邊防線上,陳建邦帶著他的狙擊手部隊已經在這裡潛伏多時了。半年前,他們發現有間諜在熱河市內活動,甚至還有人意圖製造騷亂,在被發現後便一直往內蒙方面逃竄,不止如此,他們在沿途還殺害了不少落單的老百姓,罪惡滔天。陳建邦和他的狙擊手小隊便是在這個時候被派出去追擊罪犯的。綁匪們一路往西逃竄,陳建邦他們便也一路追了上來,半年的時間,他們居然從中國的北方追到了西部,真是無法預料。而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在這個山谷上放埋伏了三個多小時了。快入夜了,天特別冷,陳建邦他們忍不住攏了攏身上的軍大衣,窩在陳建邦身邊的狙擊隊長打了個哈欠翻過身,拿望遠鏡往山谷下面看:“副團,那幾個孫子還沒從這裡路過呢?”陳建邦一雙眼睛銳利地盯著下面:“這裡是個很好的伏擊地點,我們能想到在這裡埋伏,敵人必定也想得到,他們不敢過來,但同樣的他們也必定不會放棄了,因為他們要是想出中國,那從這裡就是他們的必經之地。當然了,他們也可以從遠處繞,但我們和他們耗了半年多了,這半年他們自己也不好受,我估摸著他們身上已經沒有多少吃的了。”話是這樣說,但叢林裡最不缺的就是吃的,他們現在耗的就是耐心了,誰先動了,那誰就輸了。每個軍人在出任務前都會寫一封遺書,陳建邦他們這次也不例外。這是一場硬仗,從一開始他們這一小隊就都知道。並且在這個途中,他們已經摺損了兩個人了,當然對面的那一群人也沒有討到好。狙擊隊長目光灼灼地看著山谷入口的 :“今天一定要讓那幫孫子交代在這裡,不然對不起狀元和樑子。”狀元和樑子就是他們犧牲掉的那兩個戰友,現在屍首還留在大山深處,等他們解決了對面的那幫孫子,他們還要回去將狀元和樑子帶回去。他們是熱河軍區的人,哪怕犧牲了也得回到熱河軍區去。狙擊隊長的話讓周圍的空氣更加安靜了起來,月亮出來了,月光灑在大地上,像是給大地上披上一層薄薄的銀紗,視野變得寬闊了起來,望遠鏡望去,看著別處如同白晝一樣。這樣好的月光對於一個走夜路的人來說無疑是非常好的,但對陳建邦他們來說,卻是將他們的危險係數提高了一倍不止。陳建邦等人不敢有任何動作,他們就像是木偶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與周圍的環境融成了一體。夜色加深,遠處的山林上傳來一聲聲的狼嚎,給這靜謐的夜平添了幾分危險。幾位狙擊觀察手眼觀八法,忽然,一個隊友輕聲道:“十點鐘方向有動靜。”全員戰備。一顆子彈從陳建邦他們埋伏的地方破空而出,與此同時,對面的人也開始做出了反擊。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一大早,他的表妹就打電話來,跟我說不是一萬塊,是五六萬。我很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