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沒有什麼問題,直接開始提筆謄寫。巳時還未過,他已經全部謄寫完畢。見那紙上墨跡已幹,顧雲浩便按著試題的順序,將九道題的捲紙放好,又將稿紙收撿起來,靜待午時交卷。畢竟他試題已經做完了,而且已經全部謄寫,為了卷面潔淨,一般都是不會再在正捲上塗抹修改的。更何況,他自覺已經用盡了全力,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沒有修改的必要,便決定提前交卷。午時,擊雲板聲音一響,顧雲浩便打起了自己考棚內那塊標有‘交卷’二字的牌子。每一處甬道,自有士兵值守。見著這個牌子一出,便有兩名士兵走到他的考舍之前,一個面色肅然地收走了試卷和稿紙,一個則是帶著他步出考場。顧雲浩提著自己的考籃,跟隨那士兵出了考棚,及至龍門之下,卻是發現早已有數人等候在此。與院試跟府試不同,鄉試提前交卷是可以先行退場的。只是鄉試的退場也講究個規矩,特別是提前交卷的,都是要等集齊五十人,方才開一次龍門。“楊兄,你也出來了?”想來是看到了熟人,身後的考生一臉驚喜地道。顧雲浩舉目看去,果見有一名年輕士子走了過來此子雖然面容疲憊,但一雙眼眸看著卻還是有些精氣神。“陳兄。”這楊姓士子一過來,也是與先前那位弟子點頭見禮。“楊兄如此神色,想必是今科鄉試勝券在握了。”那位陳姓士子笑著說道。聞言,只見那楊姓士子亦是一笑,絲毫不加掩飾地道:“自然,前幾次鄉試,咱們平南州計程車子都是獨佔鰲頭,今次亦是不在話下。”這話說得很是張揚。要知道越省一共六州十一府,等在此處準備退場的考生都是來自州府的。這人如此說,很顯然是沒將旁的州府放在眼裡。因而,此言一出,便有數位考生看了過去,神色中帶著幾分不悅。“楊兄還是莫要這樣說吧?此次鄉試佼佼者眾多,一切還是未知之數呢。”那位姓陳的考生明顯發現了四下的氣氛不妙,便急急勸說道。或許是有一定自信的人,即便學識不算頂好,但也絕對是有心氣的。大家都是參考的秀才,誰也不覺得自己就不如誰。即便平南州士子之前考的不錯,但也沒有人會因此就願意在這上面低頭丟份。“今日風挺大的,有的人說話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果然,那楊姓士子的話一出,當下便有考生出言譏誚。聽了這話,一眾對那楊姓士子不滿的考生們,都是笑了起來,隨即七嘴八言的說話聊天起來。甚至在無形之中,竟還將那兩名平南州士子排除在外的樣子。“這位兄臺是哪一府人士?”這時亦是有一名士子上前與顧雲浩說話。“淮安府。”顧雲浩禮貌一笑,簡潔地答了一聲。“兄臺覺得今次鄉試可有把握?在下倒是覺得首場九題的難度不大……”那人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話來。既然首場已經考完,顧雲浩自然是不準備多言這些,他實在是沒有跟陌生人談論考題的習慣。“龍門開了。”正在考生絮叨不停,說及自己文章的時候,交卷的考生已經夠了五十人,士兵開啟龍門。“兄臺,龍門開了,未免家人擔心,在下先走一步。”顧雲浩當下便對那人拱手一禮,也不再多言其他,直接提上考籃出去。“浩哥。”一出龍門,便聽見巴九的聲音。顧雲浩循聲看去,果見巴九正拿著水袋急急跑過來。“我先回客棧,你在這裡等一會,看看大哥跟二姐夫他們何時出來。”待巴九及至跟前,顧雲浩看了看又緊閉的龍門,說道。畢竟在裡面一呆就是三天,董謹言跟顧雲濤是獨身一人前來趕考,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只是浩哥你一個人這麼回去可以麼?”巴九看了看四下的考生,大多都是一出考場便有人服侍,或是背或是乘馬車離開,當下也是很擔心顧雲浩的身體狀況。“沒事,就是疲乏的很。”他連吃了三天的乾糧和稀粥,即便做題很順利,但也是覺得身體有些熬不住,此刻更是想回客棧好生吃上一餐,再美美地睡一覺。囑咐了巴九幾句,顧雲浩便拿著考籃,獨自回到客棧。他們住的客棧離貢院不遠,回到客棧之後,先是讓小二提了水來洗個了澡,而後又吃了兩碗肉粥,顧雲浩實在耐不住那股睏乏,便直直地睡了過去。:放榜首場考過之後, 後面的二場、三場便相對輕鬆了許多。第二場開考的時間為八月十二。考題只一道五經題,外加詔、判、表、誥各一道,這其實是主要在考士子們的應用文水平了。後面兩場的難度並不大, 顧雲浩仍是按著第一場那樣的方式做題答卷,因而考的也頗為順利。八月十七這天, 最後一場考完, 士子們陸續步出龍門,貢院閉門。經由這前後十來天的苦熬,鄉試總算是結束了。這最後一場考完, 士子們大多都是變了個樣子,有的神情頹然,有的面黃肌瘦,更有那一出龍門便仰天大哭的。“浩哥, 你沒事吧?”即便是早有準備, 這十來天考完, 顧雲浩也是覺得腳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