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 他們又將整個小院重新拾掇了一番,該添置的東西也齊備了, 也稍微放下心來。歡聚的日子總是過得快些,不知不覺之間, 十來天過去了, 衛氏計算著日子, 準備回臨川縣。臨行之前,衛氏又執意要給顧雲浩留下五兩銀子的花銷。“娘, 我一直有抄書, 現在身上還有零花,哪裡需得這麼多銀子。”顧雲浩忙推說不要。這些年來, 他的字精進了不少,抄書的價格也高了許多, 雖說不至於賺多少錢, 但供應他日常的開銷還是沒多大問題。“你要去書院唸書, 若是書院裡有什麼開銷講究呢?再則來說,現在你這邊還多了一張嘴要吃飯。”衛氏一邊說著,一面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廝巴九。巴九今年十三歲,是前些日子他們家花了二兩銀子買來的。畢竟顧雲浩要到書院唸書,這個院子也總得要有人守著,加上想著兒子現今也是個秀才,身邊應當有個跑腿的人,衛氏便找人牙子買了巴九回來。巴九是個苦命孩子,不過幾歲便被拐子拐走,中間又輾轉多處,因為手腳麻利,被人牙子留下在家裡幹了幾年活,現在又賣給顧家當小廝。好在顧家乃是良善之家,眾人又可憐他的身世,對他也是不錯。九月初三這天,顧家眾人登上了回臨川的船,而顧雲浩也拿上了江程雲的書信,去往陵江書院唸書,巴九則是留在府城看房子。顧家人剛回青坪村沒幾天,董家果然找了媒人上門說親,兩家人交換了庚帖,將婚事定在了來年的三月間。婚事定下來後,顧長光就忙了起來,畢竟女兒嫁妝的傢俱,從來都是他一手包辦。但好在他們家的田地基本都賃了出去,也不是很忙,顧長光也有時間做這些。說起跟董家定親這事,倒是有些出乎衛氏的預料。畢竟以他們看來,董謹言父母過世,家中也沒什麼積蓄,應該不會有多少聘禮,但沒想到董睿竟然出面給置辦了聘禮不說,還送來了三十兩銀子的聘金。這筆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要知道他們先前在府城買的那個小院子,也不過四十五兩。當然,高興歸高興,衛氏並沒有打算將這一筆銀子扣下,直接爽快地將這錢作為二妞的壓箱銀。因著先前說待二妞、三妞出嫁時,家裡就不再給壓箱銀,而是改成置辦一點妝奩田,要麼從家裡先前買的四十畝地裡劃出五畝,要麼按著二十五兩銀子的價錢,就近給二妞她們姐妹置辦一點。二妞此番定下了跟董謹言的婚事,衛氏也就將這件事拿到了心上。畢竟平南州雖然稱不得遠嫁,但也並不近,要是果真只將他們臨川縣的地裡劃出五畝給二妞,也確實太遠了些,實在不方便打理。衛氏也猶豫了許久,畢竟淮安到平南州可得一天多的路程。她原本還在為董家送來的三十兩聘金歡喜,現在卻是有些發愁了。照著衛氏原本的心思,董家送來的三十兩,加上家裡原本預留的二十五兩,攏共也有五十五兩,實在沒有必要全部用來做壓箱銀,乾脆直接買上十畝地做妝奩田。但是來回一趟平南州,不說路費,就算過去住店、吃飯,都是一筆不小的花銷,若是能即刻找到合適的賣家倒還罷了,假如一時半會尋摸不到有人家賣地,或是價格不合適,那豈不是白費了銀子?為著這事,衛氏跟顧長光商議了許久,仍是想不到什麼法子。最後,兩口子還是決定告之二妞一聲,將那五十五兩銀子作為壓箱銀。二妞聽聞此事之後,卻是眼珠兒一轉,隨即想到了解決之法。“娘,爹,不如也幫我在府城尋摸一個房子吧?也不用好,府城那房牙子不是說,城西房子便宜些,就買城西的就是了。”二妞笑著說道:“剛好巴九又在府城待著,就讓他先打聽打聽,待到價錢合適,差不多說定的時候,過去付銀子辦房契就是了。”顧長光夫婦一聽這話,當下也是豁然開朗。這主意不錯啊,董謹言現在跟著董睿一家過日子,但終究不是長遠之計,現在成家了,總歸還是得分出來單獨住的好。而且董謹言是個讀書人,今後若是考中秀才,說不定得在府城讀書,若是沒個房子,難道二妞到時候還得回他們平南州鄉下?再則來說,二妞跟董謹言若是在府城安了家,平時也能照料照料兒子顧雲浩。幾處一思量,衛氏更覺得這真的是個好主意,當下就拉著顧長光想辦法,給顧雲浩和巴九帶信,讓留在府城的巴九尋摸合適的房子。顧長光想了想,也覺得不錯,便寫了封信,到縣城找到顧長榮,走了寄遞鋪子的門路,不過兩日的功夫,就帶到了府城。看著了信中所言之事,顧雲浩也忍不住暗贊他二姐心思聰敏,居然能想到這一層,當下就讓巴九四下打探。巴九是個得力的,不過幾日功夫,就在城南跟城北各尋摸了兩處院子。顧雲浩抽空去看了看,兩處房子都算是價格不錯,因想著董謹言是個讀書人,說不定今後得在府學讀書,便做主買下了城南的一個小院。因著這院子位置稍微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