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話,季航當下也是愣住了。李文旭攀附了徐景?這事簡直是他萬沒想到的。在他的印象中,李文旭雖然寡言少語了些,但也應當不是一個攀附權貴之人啊。“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季航還是覺得有些無法想象。“有什麼誤會,你當初在京中那麼多年,難道你沒聽說過徐景的那位獨女麼?”見他不信,江清華也不再為李文旭掩飾,直接說道:“元宵燈會那晚,我們親眼見到他與徐景那位女兒在街上說話。”徐景的獨女……季航從小在京城長大,雖然十來年前回到了淮安,但京中諸事,他還是記得的。禮部左侍郎徐景,乃是左相杜允文的女婿。徐景與那左相的女兒成婚多年,膝下卻只有一女,便再無所出。對於這位唯一的女兒,徐景夫婦乃至左相杜允文,那都是極為寵愛。有這樣的外公跟父母,這徐小姐自然是金尊玉貴。只是有一點,徐景的這個掌上明珠,卻是一個天生聾啞之人。而且據京中傳言,這位徐小姐還是出了名的無鹽女。其實以徐家跟左相的權勢,即便這位徐小姐有諸多缺陷,仍是會有人上門求娶。只是徐景卻是個眼界高的,挑女婿也頗為慎重,因此到了現下,徐小姐還未定下人家。李文旭居然跟徐景的女兒同遊燈會?抓住了這個關鍵,季航也是不能再多言其他,當下便是一嘆:“倒是沒想到他還有這等心思。”“攀附也好,誤會也罷,這是別人自己的選擇,咱們可以不贊同,但也沒必要多去在意。”顧雲浩嘆了口氣,說道。這些日子,他也是聽說過了徐景的這位獨女。同是出身寒門,顧雲浩也不是什麼清高之人,因而對李文旭攀附權貴高官這事,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可鄙夷的。畢竟在這個時代,寒門弟子的路從來都是不好走的。人與人的想法不同,有的人想要一步一步奮力而上,有的人想投機取巧走捷徑。這些都是各人自己的選擇罷了。只是顧雲浩覺得,即便是要行攀附之舉走捷徑,也應當有個底線才是。如此拿婚姻為籌碼,實在是有些太過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對於此種人,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去褒貶別人,但亦是不會與之深交。“不錯,我亦是這樣覺得,只是季兄你初到京中,又先前與他乃是同窗,提醒你一句,季閣老如今在朝,你需當小心才是。”江清華點了點頭,說道。季航面色複雜地點了點頭。雖然他跟李文旭相交不深,但總歸也是兩年的同窗,乍聽此事,還是覺得有些難以言狀之感。三人又說了會話,便到了中午。午間,幾人自然是留在這裡一處吃飯。待到下午,顧雲浩跟季航兩人又是出門去了一趟越省會館。而江清華則仍是在家準備著後日的殿試。一般而言,殿試之時,聖駕都會親臨監考。即便聖駕不能親臨考場,也大多會派遣儲君或是皇子代為巡看。只是今科殿試卻有所不同。不僅是順德並未露面,就連幾位皇子的身影也是不見。殿試考完之後,江清華回來說起此事,當下也有憂心忡忡。“看來聖上的身體真的是出了大問題,不然哪裡會連殿試都不露面。”說起這科殿試,江清華又道:“殿試考完,從宮內出來之時,有許多貢士都在議論紛紛,神色間頗有些不得意之狀。”這其實也屬平常,畢竟若在往常,皇帝為了表現對士子們的重視和恩寵,都會親自主持殿試。而這些貢士在享受這等榮耀之時,也大都還是想能借殿試之時在皇帝面前露個臉,留下個印象,因此都是盼著能得見聖顏。結果卻哪裡曉得連皇帝的影子都沒見著,自然是有些失望的。現下朝中並無儲君,幾位皇子又鬥得厲害。皇帝身子不好,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皇子們代他主持殿試。“即便聖駕親臨,也不代表就真的會多看誰一眼,何必計較那麼多,還不如好生用心寫好文章才是正理。只要文章好,還怕沒有機會出頭麼?”聽聞江清華的話,顧雲浩卻是搖了搖頭,嘆道。他還是覺得在科考場上,文章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是殿試亦是如此。要知道殿試前十名的優秀文章,那都會被呈送到皇帝面前的,而其本人也會被宣召覲見。因而,只要文章寫得足夠好,自然有的是機會露臉。:士子鬧事金榜放榜那天, 顧雲浩跟季航亦是前去看進士遊街了的。雖然他們沒有考完這次的會試, 但江清華考中了,他們也還是很高興的。趙妍為表哥歡喜,自然也是跟著一起去了茶樓上看熱鬧。殿試之時, 江清華考的不錯,從會試的第五十八名又進了數名,取中了第二十七名進士。而李文旭,則是從第三名掉了一位, 成為今科新出爐的傳臚。江清華一朝高中,自然是件大喜事, 放榜之後, 眾人好生的聚了一聚。“師兄,你今次高中之後, 可是要準備參加翰林院的館選?”顧雲浩與江清華說起今後的打算。聞言, 江清華亦是點了點頭,笑道:“這是自然, 雖是我也想去地方歷練歷練,為一方百姓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