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木橋上擠掉了那麼多人,這些文官們自然也帶著幾分傲氣, 平日裡心底也是看不起那些靠著祖宗蔭封的勳貴之家。而現今卻在這大殿之上, 在元化帝跟文武百官面前,被這群勳貴們言語侮辱, 戶部跟工部的那一眾文官自然是心裡極為不爽的。牛脾氣一上來, 這些新政派的文官更是了不得了, 當下便更是跟那些守舊派的武將們吵嚷不休。見著事情發展到這個狀況, 元化帝總歸是坐不住了。“放肆, 爾等都為朝中忠臣,一個個身居要職,現下如孩童一般在這個大殿上吵鬧不休,成何體統!”聽著元化帝發話了,而且聲音中還帶著幾分怒氣,眾人瞬間便安分下來,不敢再多言一句。“陛下,實在並非臣等不知規矩,確是錢大人及戶部的提議使不得。”這時,徐景亦是恭敬地一拜,聲音中帶著幾分沉悶地道。只見他面上盡是真誠之色,眼中還微微含淚,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滄桑悲痛之感,全然似一種‘我是為了朝廷好,陛下你不懂我的良苦之心’的正直賢臣的姿態。不論是面容,還是語氣言辭,甚至連他說話時似乎紅了一下的眼圈,以及眼中的那抹痛惜扼腕之色。怎麼看這徐景都是一個忠義賢良之臣。若是顧雲浩在此,對此必定是甘心拜服,大讚徐景的演技。這哪裡是什麼左相一派、守舊派,原來這大名鼎鼎的禮部左侍郎徐景徐大人,卻是實打實的演技派才對。不過錢卓然跟徐景打交道久了,而且又淫侵官場多年,即便見著徐景如此,仍是不為所動,還乾脆直言道:“徐大人如此阻撓,可是心中有鬼?”“錢大人!你這是何意!”聞言,徐景更是一怒,當下便一臉肅然地質問道:“本官一心為公,從未有過什麼私心!今日太和殿上、陛下御前,你出言汙衊到底是何用意?”說到這裡,徐景又頓了頓,見元化帝並未有什麼反應,瞬間心下稍定。他雖然並未主政禮部,但曾經的禮部尚書周躍光並不管事,又加上左相杜允文的關係,徐景一直在禮部是說一不二。這麼多年來,又身居要職,背後還有左相,徐景沾染的事情不少,得到的好處也不菲,哪裡還乾淨的了。方才見著錢卓然那般言語,徐景心中也是一跳,生怕是被錢卓然抓住了什麼把柄,只是面上不顯罷了。“哼。”見著徐景如此,錢卓然卻是一甩衣袖,冷冷一哼,隨即向著元化帝行禮道:“陛下,臣已探知,禮部左侍郎徐景徐大人利用權勢,向閩省各地方官員施壓,從而低價強買百姓田地,數目之大實在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