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燭光晚宴,男朋友教我彈鋼琴,他特別壞,讓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碰觸著我的手指,指導我的彈奏,嘴唇卻貼著我的耳垂,一句又一句地說著下流話。偏偏他說的還是讓我怎麼草他,我的臉徹底成了紅蘋果,只能超小聲地提醒他:“你矜持一點啊……”男朋友悶悶地笑,他熟稔地將手鑽進我的腰帶裡,託著我的東西,說:“可你硬了。”我沒有忍住,把男朋友摁在鋼琴旁邊的寬凳上來了一發,沒在琴架上做是我堅持的結果——調音太難了,鋼琴也好貴啊,實在捨不得。男朋友捏我的臉,說我是小氣鬼,我咬他的胸口,對他說:“你那麼努力賺錢,我怎麼捨得敗家。”他揉了揉我的發,說:“你再怎麼敗家我也養得起你的。”“那養我一輩子好不好?”男朋友愣了一下,好像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但他反應很快地回答我,說:“好啊。”我把圍巾放在了禮盒裡鄭重地遞給了男朋友,男朋友拆掉禮盒,故作驚訝,他說:“真漂亮啊。”我親自幫他圍上了,又摸了摸他的臉,說:“你好漂亮啊。”燈光倒影在他的眼裡,像璀璨的星星,他俯下身,親了親我的鼻尖,說:“你也好漂亮啊。”27生活甜美得彷彿童話故事,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地妥帖,男朋友用他的愛情幫我編織了一個快樂的夢,直到有一天,夢醒了。夢醒的開始,是我發現男朋友的國籍是y國,而y國,前段時間剛剛透過同性婚姻法。締結婚姻,擁有家庭,這是我從少年時就渴望的事情,而發現男朋友的國籍支援同性結婚後,我當然也萌生了一絲渴望。仔細算一算,我們已經穩定交往三年了,大概、也許、可能,有希望進入下一個階段了。我開始試探男朋友的口風,男朋友迅速地瞭解了我的意思,他想了想,說:“明天我叫律師團過來。”他們有錢人結個婚要律師團麼?我雖然不懂,但想到有大大大飛機和大大大遊輪的我男朋友,又覺得做婚前的財產公證在情理之中,畢竟我男朋友和我的資產對比,起碼在1000:1以上。但男朋友喊律師團過來,卻並不是給我們做公證結婚的,而是將名下的財產分給了我一部分。全世界各地的房子,全世界各大品牌的車子,各種各樣的珠寶品牌,各大公司的股權債權——一筆巨大的財富,只需要我動手簽字,就會陸續轉移到我的名下。男朋友把筆塞給了我,讓我簽字,他臉上帶著笑,但笑容卻很虛假,一點也不真實。我想了想,把筆放在了一邊,並沒有生氣,只是很小聲地說:“我並不是想要你的錢,我們可以做婚前的財產公證,我只是想同你結婚。”男朋友重新將筆塞到了我的手心,他的話語很溫柔,眼神卻很冷淡,他說:“楚楓,我不可能和你結婚,但你想要什麼東西,我都可以給你。”28甜言蜜語猶在耳畔,三年的溫情相伴不可能作偽,可是我的男朋友,從來都沒想過要同我組建一個家庭。或許一張紙對於他而言或者對於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很多情侶一聲未婚但感情依舊和睦。但我男朋友說“不可能”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在這一份感情中,他隨時都做好了抽身而退的準備。他喜歡我是真的,他捨不得我是真的,他曾經想養廢我甚至囚禁我也是真的,唯獨願意和我長久地在一起,是假的。他待我太好了,好到我忘記最初遇到他時,那個冷漠的、並未將我看在眼中的他。我的甜夢像漂亮的透明的氣泡泡,一戳就破了。我盯著我的男朋友,有那麼幾秒鐘,是完全說不出話的,我有點想哭,但眼睛睜得大大的,也流不出眼淚。男朋友的頭垂了下來,貼著我的頭,很認真地說:“一張紙就那麼重要麼?”我眨了眨眼睛,回他:“你怎麼突然變了。”男朋友把我鬆開了,說:“籤吧。”我搖了搖頭,說:“不想籤。”“那就不籤。”他讓律師團離開了,他嘴角在笑,但好像心情也不怎麼好,在諾大的客廳裡走來走去,顯得很焦躁。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我:“寶貝,你想要什麼呢?”我攥了攥手,輕聲回他:“我什麼都不想要了。”29我一直以為我是瞭解我男朋友的,他很小心眼的,佔有慾又強,n項全能,很放得開又很會說讓人臉紅的話。但現在看來,那只是我以為罷了。我沒有跟他哭哭鬧鬧的,他好像很意外,也很不適應,過了一會兒,他坐在了我的對面,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菸。煙霧飄到了我這邊,我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你救了我兩次命,”我男朋友淡淡地說,“我也很喜歡你。”“你是不婚主義麼?”我送給了他一個臺階。“不是,”他吐出了一口眼圈,“我會結婚的,只是很抱歉,那不會是你。”他貌美如花,他從容不迫,他高高在上,他一點也不像我男朋友了。但,或許是因為我從來都未曾瞭解過他,我喜歡的那個人,好像親手被眼前這個人殺了。“那,你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