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我、辛宴和另外一些乘客登陸上了快艇,輪船距離陸地的距離並不遠,上了快艇後,船員快速地用英文給我們介紹。我聽不太清楚他的表述,但捕捉到的關鍵詞,我得知這裡是企鵝的一個聚集地。我們很快地下了快艇,開始了登陸之旅,旅遊團安排了專業攝影人員,也很仔細地規劃了我們的路線。這讓行程十分安全,但也充滿了擺拍感,但無論如何,旅遊都是讓人愉快的,我們在拍了無數照片後,導遊喊我們乘坐快艇返回遊輪,如果順利的話,我們在數十分鐘後,就能重新登陸上游輪的甲板。而變故也是在這一瞬間發生的,去程用非常快速的英文向我們介紹過的船員,突然解開了救生衣,而他的救生衣裡側,滿滿都是炸藥管。我的79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現實並沒有給我多少難過痛苦糾結的時間,因為辛宴那個混球,已經回來了。我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辛宴就躺在我身邊的病床上,他的腿被紗布纏著高高抬起,頭卻別過來,盯著我看。我們之間的櫃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被搬到了另一側,這倒方便了他直勾勾地盯著我。好像也沒有那麼狗血淋頭,也沒有那麼多有的沒的波折,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夢醒了,他還在我的身邊。我們的目光交匯,我避開了他的視線,閉上了雙眼。但擋不住他沙啞著嗓子,問我:“楚楓,你疼麼?”“不疼,麻藥勁還沒過。”他那邊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在彰顯主人的緊張與忐忑。我在心底重重地嘆了口氣。“辛宴,你贏了。”“什麼?”“我會給你一個機會。”這句話說出口,好像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難。“嘩啦——”我聽到了劇烈的聲響,但我強撐著,就不睜開眼。我聽到了單腿蹦跳的聲音,伴隨著越來越清晰的喘息。我看不見,但我聽到了,他跪在了我的床畔。他冰涼的手握住了我的手,頭輕輕地枕在我的小腹上。他說:“謝謝你,楚楓,我愛你。”他跪了很久很久,我故作不耐,我說我要睡覺了。他“嗯”了一聲,鬆開了我的手,又很吃力地站直了身體。我的耳畔又傳來了蹦跳的聲音,到底按捺不住,睜開了雙眼,看向了他。他單手扶著牆壁,單手拽著傷腿,但只看背影,就明白他是多麼快活。我的辛宴,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他能孤身一人,從重重險境中回來見我,我做不了拯救他的騎士,卻也抗拒不了他的追求。他的愛情像荊棘玫瑰,扎得我滿手是刺,卻忍不住俯身去嗅那甜蜜的芳香。他躺回到了病床上,略顯笨拙地重新將傷腿綁好,他轉過頭,卻恰好與我的視線相對。他笑了,我卻板起臉,我說:“辛宴,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真是個混蛋。”辛宴笑著回我:“有,有很多。”我就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看。他收斂了笑,對我說:“我沒有背叛過你。”“你以為我會相信麼?”我輕輕地同他說。他沒有證據,就算他有,也可能是偽造出的。“我也不敢相信,”他毫不避諱地望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你是給我下了什麼迷魂藥,我只想草你,或者被你草。”他是真的會說情話,他是真的愛情高手,他是真的愛我。我抿了抿乾涸的嘴唇,我說:“好吧,我相信你。”80我的傷養得很快,辛宴的傷卻養得很慢,於是我可以扶著他,在醫院附帶的小花園裡散步。他的身體虛虛地壓在我身上,卻一點也不沉,我瞅他,他笑著說:“我怎麼捨得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