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位書生正是國子監祭酒文蘊之的侄子文鑑。文鑑饒有興致地聽著眾人罵端懿郡王趙鬱,幾乎懷疑這些書生口中的端懿郡王趙鬱,和自己隨堂姐夫馮琅見到的端懿郡王根本不是一個人。他見到的趙鬱容顏清俊,身材高挑,愛說愛笑,十分平易近人,而且反應很快,智慧遠超世人。一個書生沉痛地述說道:“趙鬱這廝,依仗著武力,在西北屠殺了不少穆木爾人,真是罪大惡極——怎麼能屠殺穆木爾人呢?他們懷著對大周的景仰,千里跋涉來到了大周,實指望能沐浴在皇恩浩蕩之中,卻被趙鬱那屠夫一夜之間屠戮殆盡嗚嗚——”說到悲傷處,這人難過地哭了起來。謝一冰看了過去,認出是來自陝州的舉人白秀智,心道:這白秀智是假傻還是真傻?趙鬱若是不屠殺那些穆木爾人,這會兒西北早被穆木爾人與西夏人裡應外合血洗了,你白秀智還有機會在這裡痛哭流涕?不過能把假話說得跟真的一樣,的確是本事啊!此人以後可納入轂中。另有一個身材瘦高脖子奇長的書生大聲道:“端懿郡王身為宗室,卻沒有絲毫的禮義廉恥之心,居然扶正小戶女出身的妾室為妻,實在是不敬天地祖宗,他既為宗室,自當做萬民表率,迎娶高門之女,方能保證皇室血脈的純淨!”謝一冰看了過去,心道:這是個傻的,皇室與世家的矛盾由來已久,作為皇位繼承人,趙鬱若是再繼續聯姻下去,將來外戚專權局面勢必會到來,大周岌岌可危矣。他心中鄙薄著,面上卻一副讚許模樣,撫著鬍鬚微微頷首。這些書生中有一個最是激憤,見眾人呶呶不絕,卻說不到點子上,當即越眾而出,大聲道:“老師,難道咱們就眼睜睜看著趙鬱這等武夫兼無知小兒一步步登上大位?”謝一冰認出此人正是武應文的遠親武應元,當即一臉頹唐:“我一介書生,兩袖清風,只知報效朝廷,報效國家,如今遇到這樣的不平之事,我也只能心中鬱郁而已。”武應元當即捲起袖子,高高舉起握起右拳,大聲號召眾人道:“我等舉人秀才,俱是朝廷供養,自當為國分憂,我們絕對不能讓趙鬱那無知小兒登上大位!”當下眾人響應起來,紛紛舉起右拳齊聲高呼:“不能!不能!不能!”看著眾人反對趙鬱的情緒被點燃了起來,謝一冰心中歡喜,拈鬚遠望:老師,我雖然一時不能扳倒趙鬱那廝,可是我會讓他盡失民心民意!如今正值秋試之時,京中聚集了打量的應試學子,再加上明間二月的春闈即將到來,天南海北的學子都聚集在了京城,這些人是最好煽動的,倒是可以善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