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表裡不一!兩口子正帶了阿犬在夕陽下散步,王湉卻來了:“郡王,關稅吏請我去行院吃酒!”趙鬱聞言,略一思索,道:“你帶著孫夏去吧!”王湉一直到晚上亥時才回來。蘭芝躺在床上哄阿犬睡覺,把自己也給哄睡著了。趙鬱見這娘倆都睡著了,便交代翡翠在廊下守著,自己腳步輕捷出去了。王湉正和孫夏在外書房等著,見趙鬱進來,忙起身行禮。趙鬱今日春風得意,含笑道:“坐下說話!”王湉且不坐下,而是解開黃花梨木方桌上的大包袱讓趙鬱看:“郡王,您看關稅吏送了我什麼!”書房裡點著赤金枝型燈,亮如白晝,趙鬱清清楚楚看到了十個金燦燦的金錁子和一個精緻的錦匣——這個錦匣正是今日在孟氏的珠寶樓蘭芝看中的那個!王湉故作神秘地摁開錦匣的訊息,露出了黑絲絨底座上嵌著的銀鑲翡翠頭面和一封封得嚴嚴實實的信:“郡王,關稅吏給了我二十兩黃金,讓我把這個錦匣送給您的娘子,還說了,若是娘子給了回書,他就再給我二十兩黃金!”孫夏把信給拆開,細細檢驗了一番,確定沒有問題,這才奉給了趙鬱。趙鬱認認真真看罷了信,撲哧一聲笑了,道:“真真肉麻得要死!”原來是孟涵那廝寫給蘭芝表達傾慕之情的。趙鬱心情愉快之極,笑吟吟吩咐阿貴:“阿貴,準備筆墨,我要給孟氏家主寫封回信!”他笑容燦爛,小虎牙亮晶晶:“對了,墨得是香墨,紙得是雪浪箋,再去一趟後院,讓翡翠把夫人的香膏拿一盒過來,我自有用處!”阿貴答應了一聲,正要退下去,趙鬱卻又補了一句:“夫人和阿犬都睡下了,腳步聲說話聲要輕一些!”阿貴連連點頭,一溜煙跑去後院找翡翠要夫人的香膏去了。 趙鬱提筆蘸了些香墨, 略一沉吟,提筆在精美的雪浪箋上寫下了一句詩——“只願君心似我心, 定不負相思意”。他想了想, 又在下面添了一句——“還君明珠雙淚垂, 恨不相逢未嫁時”。王湉湊近了看, 見字跡娟秀樸質, 筆力柔弱,分明是粗通文字且不常習字的女子筆跡, 不由目瞪口呆:“郡王,您怎麼會這麼多筆跡?”據他所知, 端懿郡王能逼真地模仿福王的字跡和福王世子趙翎的字跡, 難道端懿郡王連自己女人的字跡都練習模仿了?這也太可怕了吧?!趙鬱橫了王湉一眼:“你想什麼呢?內子字跡不是這樣的!”蘭芝的字, 秀氣圓潤,好看得很呢!王湉的好奇心蠢蠢欲動, 實在是難以抑制, 鼓足勇氣問了出來:“郡王, 那我的字”趙鬱眼中帶著幾分得意和促狹,含笑看了王湉一眼, 另拿了一張紙,寫下了一句詩——“人事多錯迕, 與君永相望”。前世長夜漫漫, 他偶爾會模仿大臣奏章上的字跡打發時間,就是那時候學會模仿王湉筆跡的。王湉:“”這的確是他的字跡,有些像顏體, 卻比顏體更狂放些。趙鬱想起前世王湉一直四處奔波,一直到三十五歲才與未婚妻成親,便道:“王湉,待孟家事了,你趕緊迎娶你那未婚妻吧,別讓人家虛耗年華白白等著!”王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看了趙鬱一眼,見他正看著自己,眼神誠摯,不由也微笑了起來,道:“郡王說的是,等此間事了,請郡王陪我去岳家催婚去!”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不過既然郡王都說了,他也得努力一次了。趙鬱又去看他寫的“情書”,見墨跡已幹,便拿過蘭芝的香膏,眼波流轉游目四顧。在座的王湉、孫夏、孫冬、溫凉和溫和五人都有些慌慌的,心跳也都有些快,生怕被郡王點名。趙鬱的視線最終定在了孫夏身上:“孫夏,你來吧!”他把香膏遞給溫凉:“給孫夏塗抹嘴唇!”溫凉左手扶著孫夏的下巴,右手無名指蘸了些桃紅香膏,塗抹在了孫夏的嘴唇上,又用尾指蹭了幾下,一個完美的唇妝便成了。孫夏原本淺褐色肌膚,鳳眼挺鼻尖下巴,鼻尖還有一粒小米粒大小的痣,原本長相有些凜冽,被溫凉這麼一弄,乍一看還真像一個漂亮的鳳眼姑娘!眾人不禁莞爾。孫夏:“”趙鬱招手讓孫夏過來,讓孫夏在那兩句詩上輕輕吻了幾下,留下了唇印,又讓阿貴調了些淡鹽水過來,用手指蘸了些,灑在了雪浪箋上。待一切齊備,他這才把信封封好,遞給了王湉:“這封信連帶這個錦匣,一起交給那姓關的稅吏!”第二天上午,蘭芝洗漱罷,端坐在妝臺前梳妝。趙鬱抱了阿犬,父子倆坐在一邊的錦榻上齊齊看著。這時候小丫鬟珍珠帶了小廝阿貴進來,阿貴隔著窗子在外稟報道:“郡王,王先生回來了!”趙鬱聞言,忙把阿犬交給翡翠,自己起身出去了。蘭芝見狀,心裡有些疑惑——趙鬱似乎有事瞞著她!王湉把孟涵的回信給了孫夏。孫夏正在細細檢查,趙鬱就進了外書房,他湊過去瞅了一眼,見信紙上龍飛鳳舞寫了不少肉麻的話,通篇只有一個主題,就是孟涵他仰慕小娘子,要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