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寧這會兒也意識到了——趙淵和他換了座位不久就出了事,也許幕後主使原本的目標是他!他看向趙鬱, 喃喃道:“二哥,我”趙鬱清俊的臉上帶著罕見的冷意, 對著白佳寧點了點頭, 輕輕道:“回去再說。”他說著話,伸手握住了身旁蘭芝的手。臨出發,他就交代蘭芝, 進了後宮,一滴水一口食物都不要吃,因為後宮內苑的陰招實在是太多。幸虧蘭芝沒有用,今晚原本針對的怕是蘭芝。若是今晚出事的是蘭芝,那蘭芝和他都會被毀掉。這大周皇室,這大周后宮,還真是腐朽陰毒到了極點啊,還有存在的必要麼?林文懷帶了人下去開始處理此事。青衣衛扯下小武氏和安王世子趙淵藏身處的帳幔,把兩人緊緊裹住,然後飛快地抬走了。慶和帝扶著白文怡下了月臺,看看跪在地下的梁淑妃和武敬妃,又看看別的嬪妃,最後看了看跪了滿地的太監宮女,彷彿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似的,步履蹣跚,登上輦車離開了。回端王府的路上,蘭芝和趙鬱坐在馬車裡,起初都沒有說話。蘭芝依偎在趙鬱懷中,身體漸漸暖了回來,她低聲道:“阿鬱,今晚之事,原本針對的應該是我,小武氏把手中的碧玉盞放在了我面前的几案上,然後又拿起來喝了,我一時弄不清她喝的到底是她的還是我的,想著我自己又不喝,就沒吭聲,沒想到”趙鬱抱緊蘭芝,輕輕道:“宮中女人太多了,牽扯到了太多的利益以後,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他只要蘭芝,只有蘭芝就行了。蘭芝忽然想起阿犬,心中總算是輕鬆了些:“幸虧阿犬沒來!”趙鬱眼中也有了些笑意:“嗯,那些人不會因為他是小孩子,就不下手的。”已經是凌晨了,外面冷得很,夫妻兩個在馬車中相依相偎,把秋夜的寒意都阻隔在了馬車外面夜風搖動著庭院裡的花木,發出簌簌聲響。臥室裡靜悄悄的,阿犬在床上睡得正香。翡翠帶著珍珠坐在拔步床外的錦凳上,對著白紗罩燈做針線。蘭芝擔心有人使壞,因此阿犬貼身穿的衣服鞋子大都是在內院侍候的丫鬟做的。聽到外面傳來在廊下看茶的珊瑚等人的請安聲,翡翠心中一喜,站了起來低聲道:“王爺和王妃回來了!”珍珠忙也放下針線站了起來。蘭芝進了臥室,見翡翠和珍珠行禮,不禁笑了,道:“阿犬夜裡睡得可還安穩?”翡翠忙輕輕道:“安穩得很呢,中間醒了一次,奴婢守著小公子,珍珠去讓珊瑚熱了牛乳拿了過來,小公子整整喝了一水晶杯,然後躺下就又睡熟了!”小公子最好帶了,喂他喝罷牛乳,讓他躺下,然後用手輕輕撫摸他的腦袋,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蘭芝待翡翠與別的丫鬟自是不同,笑著點了點頭:“沒事就好!”翡翠見蘭芝此話大有深意,只是當著人面不好深問,便和珍珠一起服侍蘭芝脫了外面的大衣服,卸去簪環,又卸了妝容。蘭芝覺得清爽多了,吩咐道:“好了,你們辛苦了,下去早些歇息吧!”今晚翡翠、珍珠和珊瑚在內院輪值,她們夜裡就住在西邊的耳房裡,有什麼事叫的話也方便。翡翠見王爺也進來了,忙屈膝行了個禮,然後帶著珍珠退了下去。趙鬱走過來拉著蘭芝的手:“蘭芝,你陪我泡會兒澡吧!”蘭芝知道趙鬱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泡在熱水裡發呆,便笑著答應了下來,果真與趙鬱一起去了浴間。今日朝廷休沐,不用去上朝,趙鬱依舊很早就起來了。他坐起來一看,發現睡在中間的蘭芝背對著他躺著,阿犬小崽子撅著屁股蜷縮在蘭芝懷裡,母子倆睡得正香。趙鬱眼睛不由自主浮起了笑意,坐在那裡看了好一陣子,這才起身去後面的浴間洗漱去了。洗漱罷,趙鬱先進了拔步床,探身在蘭芝唇上親了一下,又在阿犬頭頂的烏檀色的軟發上親了一下,伸手揉了揉,這才起身出去了。月光湖畔的聞笛院中,白佳寧也是早早起來了,正坐在湖邊的木椅上眺望湖面發呆。這會兒太陽還沒出來,一碧萬頃的湖面上瀰漫著一層白茫茫的霧氣,偶爾有一對鴛鴦相跟著從霧氣中游了出來,煞是可愛。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白佳寧頭也不回,只是叫了聲“二哥”。趙鬱擺了擺手,示意親隨不要靠近,然後大步流星走了過去,他剛要在白佳寧身旁坐下,卻忽然拿過白佳寧的左手,從袖袋裡面抽出了一方銀紅色的錦帕,拭了拭木椅的椅面,這才坐了下來,又把那方銀紅色的錦帕掠給了白佳寧。白佳寧原本滿心的憂傷,卻被趙鬱這番騷操作給氣著了:“我說二哥,你知道這是誰送我的麼,你這麼糟蹋?”趙鬱理直氣壯:“反正左不過是你那幾個紅顏知己,不是嬌嬌,就是愛愛,或者惜惜,亦或者憐憐——大男人哪有用這樣騷包顏色的錦帕!”白佳寧氣結:“這是董嬌嬌送我的!”趙鬱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原來是嬌嬌啊!”白佳寧說不過他,悻悻地把這方銀紅撮穗的落花流水汗巾仔細疊好,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