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健忙低聲喝道:“還不跪下!”秦富哥、秦貴哥、秦鶯兒和秦鳳兒忙都跪了下去,王氏反應也很快,忙拉著還仰著臉看熱鬧的秦老太也跪了下去。秦仲安和秦二嫂扶著女兒也跪下了。金鵬沒想到眼前這位居然就是端懿郡王,秦蘭芝先前跟的男人,當下心裡就慌了——秦家大房不是說端懿郡王喜新厭舊,早厭了秦蘭芝麼,怎麼還為秦蘭芝出頭?他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趙鬱雙目沉靜看向林文懷:“林叔——”林文懷還是第一次被端懿郡王叫“林叔”,饒是他一向冷靜,背脊上依舊冒出了一層冷汗,忙躬身行禮:“郡王,不敢當!”說罷,他直起身子抬了抬手。幾個行動矯健的青衣衛疾步上前,兩個一左一右制住了金鵬,拎小雞般把他拎了起來,另有一個迅疾把一個物事塞進金鵬口中,拖著他如飛而去。趙鬱見狀,含笑向林文懷一揖:“林叔,這廝膽敢汙衊皇室,依照《大周律》不知該當何罪,還望林叔秉公處理!”那林文懷怎麼敢當趙鬱的“叔”,忙又謙遜了一番,恭而敬之請了趙鬱去了。臨離開,趙鬱神情複雜看向跪在前方的秦蘭芝,緩緩道:“秦氏,你雖然已經離了王府,卻畢竟曾是本王的人,誰若是敢對你不敬,自有本王替你出頭,你可記住了?”秦蘭芝知道趙鬱這是特意當眾放出話來,以讓人知道自己還在他的庇護之下,心裡又是感激,又是茫然,又是慶幸,又有些留戀,還有些淡淡的喜歡,千頭萬緒最後都歸結為一句話——此生無緣!她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頭,聲音平靜而清晰:“妾身謝郡王恩德,永世不忘,回家之後,必然為郡王在佛前貢上一盞長明燈,日日夜夜為郡王祈福!”趙鬱聽了,一口老血險些噴出——她秦蘭芝何時信過神佛了?!以往遇到要緊事了,她一般先祈禱西天佛祖保佑,再祈求太上老君庇護,然後就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了。“在佛前貢上一盞長明燈,日日夜夜為郡王祈福”,呸!騙傻子呢!每天晚上都睡得跟小豬似的,還日日夜夜祈福!趙鬱靜靜看著秦蘭芝,他心裡清清楚楚,秦蘭芝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從此恩情斷絕,兩不相干!眾人都不敢吭聲。亭子內外靜悄悄的,運河水澎湃著,拍打著岸邊的礁石,遠處不知誰家的畫舫簫聲嗚嗚咽咽。趙鬱竭力壓抑住心中泛起的酸澀感,輕輕笑了起來,說了聲“好”,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