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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嫂作為媒人,一直在一邊服侍,聽到司儀宣佈“送入洞房”,忙招呼眾人下樓吃酒聽曲。眾人散去,翡翠也關上房門退了出去。這時候夜已經深了,洞房裡點著一對龍鳳紅燭,屋子裡一片大紅。蘭芝和趙穆都沒有說話,屋子裡靜得很,燭花爆開時的“噼啪”聲也清晰可聞。樓下的琵琶聲、月琴聲、唱曲聲和喝彩聲不時傳來,熱鬧得很。趙穆幾乎是挨著蘭芝坐在婚床上,蘭芝的體香壓過香脂香膏的芬芳,氤氳而來,在清冷的深秋夜晚空氣中瀰漫著。他看向蘭芝,正好蘭芝也抬頭看他,兩人四目相對,蘭芝還好,趙穆的臉卻紅了,好在這會兒燭光昏黃,再加上他臉黑,蘭芝並沒有看出什麼。蘭芝聞到了趙穆身上清新的氣息,心裡原本有些疑惑——這氣息怎麼和趙鬱的一樣?不過她很快就釋然了,大概年輕男子身上的氣息都是這般清新好聞,等到上了年紀,怕就越來越不好聞了。蘭芝知道按照一般情形,接下來便要夫妻洞房了,不過她和趙穆是先做假夫妻,自然不用洞房了。她大大方方站了起來,走到妝臺邊卸去頭上沉重的花冠,口中道:“西間窗前有一個榻,我已經鋪陳好了,你今晚先在上面歇一晚,遮遮人的眼,明晚就可以回去歇息了!”趙穆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嗯”了一聲,呆呆看著蘭芝卸去花冠,又用纖纖十指拔下發髻上插戴的各種釵環簪梳。髮髻上戴著些金玲瓏草蟲兒,有些抓頭髮,蘭芝一時揪不下來,正有些著急,趙穆走了過去:“我幫你吧!”這些金玲瓏草蟲兒首飾,戴在髮髻上赤金閃爍,星星點點,甚是好看,卻容易抓頭髮,蘭芝平時很少戴,偶爾戴了,也都是翡翠幫她取下來。蘭芝正要拒絕,可是趙穆的手指已經挨著了她的頭髮,她只得背脊端直坐在那裡,等著趙穆把那幾個金玲瓏草蟲兒給取下來。趙穆尋到一個金玲瓏草蟲兒,慢慢捋順蘭芝的髮絲,這才把這個金玲瓏草蟲兒取了下來。他毫無意外地察覺到蘭芝身子微顫了一下。兩人雖然才在一起一年多,可是趙穆卻覺得他和蘭芝彷彿是夙世因緣,他知道蘭芝頭髮敏感,輕輕撫摸她的頭髮的話,她會身子發顫。他還知道蘭芝的背脊最是敏感,只要他想要了,就用手撫摸她的背,或者一寸寸吻她的背,最後總是能得償所願蘭芝忙咳嗽了一聲。趙穆的手指很快就收了回來,俊臉瞬間紅透了——他想什麼呢?蘭芝腹中懷著他的骨血,而且才兩個月身孕!他不再拖延,麻利地摘下了其餘七個金玲瓏草蟲兒首飾,放進了妝臺上的首飾匣裡,然後若無其事地走開,在屋子裡踱了一圈,道:“這裡不也有一個長榻麼?我歇這裡吧,夜裡你要茶要水也方便些!”蘭芝原本正在對鏡取下耳墜,聞言動作滯了滯——這句話也是似曾相識啊!前世趙鬱帶著他從西北迴京,路過洛陽的時候她在驛站病倒了。晚上的時候趙鬱進房去看她,也說了一句這樣的話。那時候蘭芝擔心自己過了病氣給趙鬱,便隨口道:“有翡翠陪我,你去外院睡吧!”趙鬱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出去了。蘭芝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整個人漸漸放鬆了下來。這已經不是前世,她不必戰戰兢兢,不必擔心失寵,也不必害怕趙鬱娶了正妻後自己沒有容身之處。她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趙穆試探了蘭芝一句,見蘭芝沒有反應,便自作主張走到西間那邊,彎腰把窗前榻上的衾枕繡被捲起來抱到了東窗這邊,自顧自鋪到了榻上。這些衾枕被褥枕頭全都是嶄新的大紅軟錦,應該是當初秦家為蘭芝準備的嫁妝,只是蘭芝進王府給他做妾,這些大紅的物事全都用不著了,就沒有跟著蘭芝送到王府去。蘭芝回過神,見趙穆已經在東窗榻上擺好了衾枕,而且已經坐了上去,身上只穿著白綾中衣,只得閉口不言了。酒宴結束,客人散去,樓下漸漸沒了聲息。趙穆去西間那邊洗漱去了。蘭芝趁機脫去喜服,換上寢衣,然後急急卸了妝洗漱了,直接上床睡下了。事急從權,明日獨宿時再洗澡好了。趙穆洗漱罷過來,發現婚床上簾幕低垂,蘭芝已經歇下了。他便也在東窗榻上躺了下來。趙穆沒有熄滅蠟燭。陸媽媽特地交代過他,說洞房花燭夜的龍鳳花燭得讓它們自己燃盡,這樣才會夫妻恩愛,福澤綿長。過了子時,龍鳳燭這才先後熄滅了,屋子裡陷入黑暗,房間裡氤氳著燭臺熄滅時特有的焦糊氣味。趙穆躺在榻上,明明很累了,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溫凉幫他易容,雖然手段高明,可是趙穆覺得不太好受,肌膚上塗抹了東西令他很不舒服。想到不少女子都要嚴妝見人,日日夜夜在臉上脖子上塗抹這些東西,有的人還要在身上塗抹,以顯得通身雪白,趙穆就替她們難受。不知道蘭芝有沒有塗抹過這些東西蘭芝也沒有睡著——和一個算得上陌生的青年男子同居一室,雖然這男子是她名義上的新婚丈夫,她也不敢放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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