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秦蘭芝只能永遠做趙鬱洩慾的工具,而不能是他愛的人。一旦阿鬱表現出對她的在乎,秦蘭芝就得死。不過這秦蘭芝倒是機靈,知道進退看著韓側妃唇角的笑,知書打了個寒戰。他的娘是韓側妃的親信,知書自是知道韓側妃的狠毒,心裡不禁後悔起來,有些怨恨他娘,把他放在端懿郡王身旁,卻讓他給韓側妃辦事。知書只得打點精神,低眉順眼道:“側妃,您是知道郡王的,他對這些不是很有興趣”韓側妃眼波流轉瞟了知書一眼,道:“你們郡王若是有什麼異動,速來回稟我,若是別人來我這裡說了,你卻沒說,看我到時候怎麼炮製你!”知書臉色蒼白,答了聲“是”,慢慢退了下去。退到走廊的盡頭,他往前看了一眼,發現韓側妃玫瑰紅裙裾下,落滿了雪白的菊花花瓣。回到青竹院,知書見小廝知義正從裡面出來,便攔住了他,板著臉問道:“你亂跑什麼,薔薇閣拾掇好了?”知義今年才十四歲,鵝蛋臉單眼皮,生得還挺好,只是說話有些大舌頭,因此說話慢慢的,頗有種字斟句酌的感覺。他看了知書一眼,微笑道:“是知書哥啊!”又道:“薔薇閣已經收拾好了,裡面的鋪設擺件衣飾都裝箱了。”知書狀似無意地又問了一句:“都裝箱了?這些箱籠堆到庫房裡去了?”知義瞅了知書一眼,笑微微道:“知書哥,郡王說了,看見這些心裡煩,眼不見乾淨,都讓知禮送到秦姨娘孃家去!”知書聽了,放下心來——看來郡王對秦氏是真死心了!他又在青竹院裡轉了一圈,沒見到端懿郡王,便抓了個小廝問:“郡王呢?”小廝笑嘻嘻道:“知書哥,方才胡五公子親自來請,郡王和他一起吃酒去了!”知書心裡隱隱有些難受,知道自己是真的被郡王冷落了,便道:“郡王說沒說去哪兒吃酒?”小廝搖頭:“知書哥你都不知道,我如何會知道啊!”知書勉強笑了笑,拍了拍小廝的腦袋:“滾吧!”他總覺得哪裡有問題,可是細想的話,又發現一切都很合理。傍晚時分,秦二嫂帶著儲秀從林千戶府上回來了。一見蘭芝,秦二嫂就笑了,道:“蘭芝,林老太太果真是讓我過去陪她說話,又特特交代,明日她家辦茶會,請了煙雨閣的李錦錦和幾個唱的去彈唱,讓我一定帶著你去玩耍一日!”蘭芝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既然林老太太都這樣說了,那我明日就隨著娘過去吧!”前世林千戶對她的恩情,她後來也想盡力回報,特地和趙鬱說了,讓趙鬱出面送些禮物給林千戶,趙鬱理都不理她。後來去了京城,趙鬱成了太子,開始監國,手握權柄,有一次她聽到趙鬱在和人說西北的情況,便佯裝無意提了一句——“林參將好像在張掖做了好多年參將了”,誰知趙鬱當時沒吭聲, 蘭芝點著了屋子裡的燭臺, 道:“娘,保宮凝血丸的瓶子不夠用了, 得再去瓷器鋪子定製一些了, 我已經讓翡翠訂過了。”秦二嫂答應著, 脫去外面的見人衣服, 換上了家常的夾袍。這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外面起了風,颳得院子裡的梧桐樹也啪啪直響, 蘭芝聽了,不免有些淒涼之意, 便攏緊身上的對襟褙子, 道:“娘, 一天天冷了,家裡都該做冬衣了, 明日從林千戶家回來, 讓人請裁縫來家一趟吧!”秦二嫂知道蘭芝的衣物大都留在了王府, 便笑著道:“我先前給你備下的嫁妝,有一匹大紅緞子, 一匹正紅緞子,兩匹松江白綾, 都在樓上西頭的那個紅漆衣櫃裡放著, 你拿出來做衣服吧!”想了想,接著道:“還有兩幅杭州百子圖緞面,正好用來做新被子的被面, 到了冬天,家裡沒有地龍,冷得很,得給你絮兩床新的厚被子!”蘭芝答應了一聲,拿了琉璃燈罩,罩在了燭臺上。家裡新買的兩個小丫鬟儲秀和蜀芳,已經由翡翠帶著在成衣鋪子把秋冬衣物都買好了,這次做衣服,只做他們一家三口和翡翠的衣服就行了。秦二嫂和蘭芝商議罷,急急出門去東隔壁章家找章大嫂說話去了。章大嫂的大兒媳婦近來身體有些不妥,請她過去看看。秦二嫂剛走沒多久,外面忽然有人敲門。蘭芝疑惑地出了堂屋——天都黑透了,誰這時候還來串門?難道趙鬱真的讓人把她用過的東西都送來了?儲秀正在院子裡用鐵釺子扎落葉,聽到敲門聲,忙道:“姑娘,我去開門!”見儲秀邁著小短腿一溜煙跑去開門,蘭芝微微一笑,立在那裡等著。儲秀很快就又回來了,黑黑的圓臉上帶著些慌亂:“姑娘,外面停著兩輛大車,領頭的人說他叫知禮,正往咱家大門裡搬卸箱籠”蘭芝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便道:“沒事,你去灶屋叫了翡翠過去。”趙鬱要迎新人,把她用過的東西都送了過來,蘭芝理智上知道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可心裡還是有些酸楚。前世自從去了京城,趙鬱就一直忙著公務,每每回到內宅都是深夜,早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