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低頭看了看張媽媽手上沁血的傷口,輕輕道:“娘,我們是奴才,可是我們可以改換主子啊!”他低聲道:“娘,你覺得郡王怎麼樣?若要找出一個能制住側妃的人,怕也只有郡王了!”知書從小侍候郡王,發現郡王打小時候起,就極有主意,對側妃和福王也不是千依百順,而是陽奉陰違居多。而且郡王一向獎懲分明,只要忠心又有能力,自然能得到郡王的賞識。張媽媽仰首想了半日,最後道:“讓我再想想,你繼續出去尋郡王吧,若是有了訊息,別和別人說,咱們娘倆計較了再說”第二天早上,蘭芝原本要帶著翡翠和儲秀去慈和堂送藥香,誰知剛把藥香收拾好就被秦二嫂給攔住了:“我的兒,你好好在家待著吧,以後這些事讓翡翠帶著儲秀去就行!”翡翠笑著道:“娘子說的是,姑娘你就在家等著吧!”蘭芝看了看預備送去的四提盒藥香,不禁笑了:“藥香又沒多重,你們呀,真是想多了!”這四盒藥香,她單手就提起來了。不過蘭芝還是聽話地陪秦二嫂回了西暗間藥房坐下,讓翡翠帶著儲秀送藥香去了。秦二嫂很少給病人把脈的,望聞問切四項,她都是望聞問的多,如今為了女兒,卻又撿起了老本行,先給蘭芝細細看了脈息,又讓蘭芝解開裙帶躺在榻上,一點點摸了摸蘭芝的腹部,又問了半日,最後道:“甚是康健,以後好好養著就是。”又道:“都說孕婦得大補,其實要我說,與其過度進補,補得胎兒太大,生產時不好生,還不如適當進補,適當運動,這樣生的時候也好生些。”蘭芝笑著坐了起來,理了理衣服:“娘,既如此,剛才為何不讓我去送貨?慈和堂又不遠,我又不用拿藥香。”秦二嫂不由笑了:“哎,人都是什麼道理都懂,輪到自己身上就身不由己了。”蘭芝又說起了昨晚趙家大郎來拜望的事:“娘,咱們也得備份禮物,送到趙家做回禮,這才算有來有回,全了禮節。”秦二嫂便問蘭芝:“我的兒,你說的對,只是不知送些什麼好,趙家送的是六樣乾果,咱們若是送些白糖薄脆金桔餡餅之類過去,未免有些簡慢送兩瓶子人參養榮丸給趙家,怎麼樣?既不算簡慢,趙家人用了覺得好,以後還來咱家買!”蘭芝見母親算盤打得這樣精,不由倚著母親笑了起來:“娘你好會做生意啊!”秦二嫂以後是要把衣缽傳給女兒的,趁機便把自家的生意經一一傳給女兒,細細說了起來。蘭芝前世不肯跟著她娘學,如今重活一世,心中目標明確,要學會做藥賣藥,奉養爹孃,因此不但不排斥家中生意,反而如飢似渴聽著母親的傳授。娘倆正絮絮說著話,外面卻傳來秦仲安的聲音:“張嫂,這邊請!”又道:“陸媽媽,趙大郎這邊請!”帶著點尖銳的女人的矯揉笑聲響起:“喔唷,秦老爹不必客氣!”又道:“小媳婦我今天早上到你家來,路上恰巧遇到了你家西鄰趙家的小廝,便先去了他家一趟,勿怪勿怪!”秦仲安笑得有些勉強:“無礙無礙”陸媽媽的聲音響起:“秦老爹,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到屋子裡說吧!”秦二嫂和蘭芝聽了半晌,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聽著外面聲音是要進堂屋,來不及讓蘭芝上樓迴避了,秦二嫂忙起身理了理衣裙,低聲吩咐蘭芝:“我出去看看,你先在裡屋聽著吧!”蘭芝心中狐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伸手幫秦二嫂理了理有些松的髮簪:“娘,我就在裡屋待著!”秦仲安正請了媒人張嫂、陸媽媽和趙大郎進堂屋,見西暗間簾子被掀了起來,秦二嫂從裡面走了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一早起來就出去買待客的果品菜蔬,回來時恰巧遇到張嫂和陸媽媽趙大郎姨甥倆,張嫂把他拉到一邊,嘰裡咕嚕說了一大長篇,意思就是趙家大郎可以入贅他家。張嫂的話一下子把秦仲安給砸懵了,說實在話,他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呢!他雖是一家之主,不過家裡大事都是蘭芝娘做主,因此秦仲安一見秦二嫂,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上前一步走向秦二嫂,眼巴巴道:“她娘——”趙穆所在的位置恰好對著西暗間的門,秦二嫂出來的時候,門簾掀起,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前榻上的蘭芝。蘭芝今日似乎著意打扮了,身上穿著件玉青繡花窄袖夾衣,繫了條淡綠羅裙,顯得身姿窈窕。滿頭青絲梳了上去,用一串胡珠攢著,耳垂上則戴著一對胡珠墜子,越發顯得小臉潔白如玉,眉目濃秀,嘴唇嫣紅,甜美得很。想到這樣甜美的蘭芝以後要和自己日日夜夜廝守在一起,趙穆心裡湧起甜蜜的暖流,背脊一陣陣酥麻,不由咬住了嘴唇。裡屋的蘭芝似乎意識到有人看她,抬眼看了過來,恰在這時西暗間門上掛的淺粉滿繡薔薇花的門簾落了下來,遮住了蘭芝探詢的視線。分賓主坐下之後,待丫鬟儲秀送了茶退下,張嫂扭了扭腰肢,伸著蘭花指連點了好幾下:“秦老爹,秦太太,陸媽媽,趙大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