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要送你的戒指就是一個素圈。”鄭知耍了個小心機, 笑著說, “咱們兩個大男人, 戴太特殊的戒指看起來怪怪的,我都想好了,就算是咱倆的婚戒,也是沒什麼圖案的素圈。”“……所以,你畫完了?”遊擇一還沒反應過來,這傢伙已經放下了筆。鄭知得意地點頭:“所以,就這樣了,從現在開始,營銷部鄭經理就是你的男朋友了。”遊擇一盯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看了看, 半天,抬頭說:“可是……”他的一句“可是”讓鄭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你都是經理了,就送我這麼一個戒指啊?”遊擇一看著眼前緊張到耳朵都紅了的鄭知,說完之後笑倒在了床上,“鄭經理,你也太摳門了吧!”知道自己被耍了,鄭知懊惱地抬手一拍遊擇一,直接壓了上去。“逗我玩兒是不是?”他趴在遊擇一說身上,手不老實地亂碰,“接下來是鄭經理的‘家暴時間’,耍我是要付出代價的!”於是,一整天,公司的人都沒見到他們的鄭經理,而鄭經理的助理是這樣說的:“鄭經理家裡有事,大概,明天會來。”鄭知做飯的時候遊擇一坐在沙發上開始自我反省,他發現自己真的是腦子一熱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當初那些預習了多少遍的拒絕統統沒有了用武之地,鄭知甚至沒費什麼力氣就已經攻城略地了。他回憶著不久前那人說的那些話,當時聽得感動,恨不得立刻跟對方白頭偕老,但是現在冷靜下來,又覺得一時的意氣難保對方不會有後悔的一天。他還是覺得不安,雖然也譴責自己過分矯情,可經歷了那些事之後,他實在沒辦法立刻轉變觀念。生活還是很難,不會因為有了鄭知,這個世界就善待他。他扭頭看向廚房的方向,裡面的人正吹著口哨煎牛排,他忍不住笑了,收回視線,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站起來,進了廚房。“你等著吃飯就行了。”遊擇一沒說話,過去從後面抱住了鄭知。“怎麼了?”牛排剛好煎完,鄭知關了火,回身抱住了他,“餓了?”遊擇一直起身子,笑笑說:“沒有,就是來看看你是不是假的。”“充氣兒的嗎?”鄭知故意逗他,然後貼著他的耳朵說,“聽聽我的心跳,你自己說,我是真的還是假的。”遊擇一仰起臉,還沒說話就被吻了一下。“真好。”鄭知拍拍他,“你去坐著吧,牛排煎好了,準備吃飯。”遊擇一乖乖在餐桌邊坐好,問他說:“什麼真好?”“以後每天都能親到你,這事兒真好。”一天沒上班,倆人在家裡吹著空調膩歪。鄭知說:“真是沒想到,你說,八年前,能想到有一天咱倆會光溜溜地躺在一個被窩裡嗎?”遊擇一還是害羞,哪怕說這話的人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蓋住臉,只剩下一雙眼睛。“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日子過得太妙了,”鄭知翻了個身,把遊擇一摟在了懷裡,“剛認識你的時候我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你,喜歡上你的時候沒想到能跟你在一起。”“我也是。”遊擇一滿臉通紅,繃緊身體不敢動,可他的眼角還是帶著笑意,“我覺得好突然。”“突然嗎?咱們倆已經準備了八年了。”這麼說確實也沒什麼問題,但遊擇一還是沒有實感,總覺得是一場夢,等會兒夢就要醒了。他不敢閉眼,怕再睜眼的時候身邊的人就不在了,就像以前,他每次夢到鄭知,不管夢是好的還是壞的,他都不願意醒來。哪怕是噩夢一場,但能多看幾眼自己喜歡的人,一切也都值得了。跟鄭知在一起之前,遊擇一已經對生活沒了什麼期待,他唯一的目標就是不被世界打擾也不打擾別人的世界,他只想安安靜靜地活著。可是現在,他的心活了,明知道自己配不上鄭知,可還是擠進了人家的生活裡,那麼未來他能做的就只有努力讓自己變好,哪怕依舊比不上對方,至少不能拖了鄭知的後腿。雖然應該很難,可遊擇一突然想試試。他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天光正好,是他已經好多年沒見過的風和日麗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遊擇一面對任何人和事都是怯生生的,這從他家裡發生變故開始就伴隨著他。他害怕與人接觸,害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害怕開口說話,真是害怕別人過分的關注和關心。上了大學之後他也想過要改變自己的這種性格,作為一個男人,始終都要在社會立足的,他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只能逼著自己去面對。於是那段時間他經常到圖書館去找些心理方面的書來看,總想著把自己性格的缺陷研究個明白,然後再入手解決。但人這個東西是最難琢磨透的,甚至我們自己都沒法真正的瞭解、認識自己。他明白,這種性格形成的很大因素是他的家庭,從小就不幸福的家庭讓他有些自卑,缺乏安全感,後來,唯一可以讓他覺得可以依靠的媽媽也去世了,他徹底變成了一個孤島。他的孤島毫無生機,寸草不生,沒有船想要停泊,他也不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