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所有人都在大廳集合,姚乾乾在上座,喜言在她耳邊道,“夫人,小姐不在府上,去了藥鋪。”“好。”她微微點頭,一開一合著茶蓋,一時無言。靜謐的氣氛終於被打破,趙母在一旁的位置上站起來,臉上帶著訕訕的笑容,“夫人大駕光臨,沒有出門迎接,真是失禮。”“無妨,我今日就是來看看承歡,看她過得怎麼樣。”“哎呀,承歡不愧是夫人的女兒,果然和夫人一樣聰明伶俐,我能有這樣的兒媳,真是這輩子修來的福氣。”她喋喋不休的開口,把承歡上下都誇了一通。姚乾乾伸出個手勢止住她的話,“我直接說吧。近來府上多事,難免忽略了這個女兒。今日來,是因為聽說她過得不好,來這裡找找原因。”不知底下是誰發出“切”的一聲,姚乾乾立刻被吸引,“看來有人對我的到來很不滿意啊,沒事啊,有意見儘管提,現在就說出來。剛剛是誰?”沒人站出,還是趙母腆著臉道,“夫人,想必是前段日子,我訓練承歡出了點誤會。我也都是為她好,承歡也很聽話很配合,倒是她身邊的奴婢吃不了苦,怎麼跑去跟夫人亂告狀呢。”喜言氣得臉都紅了,“你胡說!”那人不怒反笑,“喜言姑娘,您平日不尊敬我也就算了,我一把年紀,不與你這孩子計較。但是你在夫人面前說,承歡過得不好,引得夫人誤會,那就是你的不對了。”“夫人您別聽她的!”姚乾乾拍了怕她的手,從上面走下來,到了她面前,“我想請問一下,您剛剛說得訓練,是什麼意思?”“哼,還不是她身子太嬌弱,連桶水都提不動,姑母也是為了她好!”趙母身邊一個微胖的丫頭不屑的開口,也讓姚乾乾找到了那聲音的出處。“趙夫人,恕我直言,承歡嫁過來,孝順婆婆尊重丈夫是應該,但是我不允許她吃一點苦頭,也決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的女兒。從小到大,我從前只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連這門親事也是一樣。請你記住,她永遠是相府的千金,祖母是當今太后,不是你用來訓練的工具!”趙母嚇得臉色都白了,她旁邊的那個丫頭卻像是一隻好鬥的小母雞,不知死活道,“哎,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她賀承歡死皮賴臉要嫁給我表哥,再高貴的出身,嫁到咱們趙家來,就是趙家的人,就要聽姑母的話,否則就是不孝。您也不想你女兒是個不孝之人吧。”姚乾乾不生氣反而笑了,“難得遇到這麼愚蠢之人,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你說什麼呢!”全然不顧旁邊的人拼命拉她,甚至想走近到姚乾乾面前。“來人,帶下去,仗責三十,以後我不想在都城看到她。”很快上來幾個人拉住她的手臂,她又道,“喜言,你親自監刑。”“是,夫人。”“你,你不能這麼做。”她嚇得聲音都顫抖了,“你不能對我用刑,不能把我趕出都城,還有沒有王法啦,你不怕我告你嗎,你······”喜言快速上前給了她一巴掌,十分解氣道,“在你心裡你姑母最大,可你對公主這麼冒犯,沒要你的性命已經算是仁慈了。捱了打之後,就乖乖滾回你的老家去吧。”她雙眼一白,竟然暈了過去,喜言擺手道,“快,下去用冷水潑醒她。”全屋的人早就嚇得腿軟跪了下來,因為都是親戚,哭天搶地的為受刑的人求饒。姚乾乾聽得耳朵疼,她俯身將最近的那位趙夫人扶起,“好了,你又沒錯,幹嘛要跪著啊。”“夫,夫人,您放過明娟吧,她還小,什麼都不懂,不要趕她走啊,夫人求求您了。”姚乾乾裝作為難的樣子,“若是這樣,您讓我把皇家的威嚴置於何處呢。您也看到了,是她有錯在先,您要是再為她開脫。若黎,以前也有這樣的例子吧,皇兄是怎麼說來著?”若黎認真道,“求情者一併受罰。”“對了,就是這樣。”姚乾乾對他們擺擺手,“還有你們,若是想和那人一起受罰的,我不攔著,自己到外面等著吧。若是不想的,現在就站起來,不要再提。”眾人紛紛站起身,趙夫人也一下子止住了哭聲。姚乾乾帶著笑意道,“我本想來看看承歡的。但是她不在,這件事倒是好辦。我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包括我來,都不必讓她知道,趙夫人,您覺得呢?”她連連點頭,態度卑謙,“是,絕不會讓承歡知道。”後來的幾個星期,姚乾乾過得順暢,一直在為自己當時的勇猛感嘆。一日天灰濛濛的,她早起喝了茶水,在園中散了步,她伸伸腿腳,一個哈欠還沒打下來,就瞧見那邊來了一人,竟是承歡,心情看起來非常不佳。壞了。她直覺感覺那日的事情被承歡知道了。這愛情嘛,有時會讓人迷惑,像張愛玲說的,低到了塵埃裡還歡喜的開出花,承歡怕是也歡喜得連低到塵埃都未可知。這樣一來,外人為她做的,恐怕她都難以分辨好壞。姚乾乾想,她要不要躲一躲呢。她舉起右手,剛剛說了一句,“我的乖女兒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