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像黎秀才這樣毀了容的,去私塾坐館也是沒人要的。也是這種鄉野村學不嫌棄他。而萬秀才,瞧他穿得好用得好的樣子,那像是能踏實當先生的,他是來來玩兒的吧?雲嬌心裡正腹誹著呢,萬秀才就開口了。“是我啊,萬言笑啊,就是年前在京城天橋廟會上,我銀子被偷光了,幾天沒吃上飯,差點兒沒餓死,是你給了我兩個饅頭,我才緩過來的。”他在雲嬌面前擠眉弄眼,雲嬌這才從原主的記憶裡翻出這一段兒。雲嬌哭笑不得,那兩個饅頭,是原主不小心掉在地上,然後就被乞丐撿走的。難道眼前的白面書生就是當初那個乞丐?她完全沒看出來啊!雲嬌尷尬地笑了笑:“萬先生的變化很大,我沒認出來。”見雲嬌記起他了,萬言笑就高興了,他當著眾人的面隆重得向雲嬌行了個禮:“小生萬言笑謝姑娘一飯之恩!今日偶遇,未備禮物,改日定當補上!”雲嬌連忙擺手:“不用不用!”當著眾人的面兒,她又不能說出實情,讓新來的先生丟臉的事兒,她可做不出來。要不然,先生沒臉了,學生還怎麼尊重他?把先生氣跑了可不好。“哈哈,原來萬賢侄和行之的妹妹還是舊識,這可是好事。走,咱們屋裡說話吧,把章程定好了,也能早點開學。”“祁先生請!”“請,請!”雲嬌按照現代學校的理念,專門為先生設計了辦公室,就在天井院子進門處的左右手邊分別有一間屋子。而正門處則設有茶桌,按照堂屋的擺設來佈置的。正中是一座雕刻著千字文的楠木屏風,這是麻老先送的。另外一個天井院子正門處也有一個楠木屏風,雕刻的是放牛娃在私塾窗外聽講的畫面,是黨老先生送的。屏風的前面擺著兩把太師椅,中間是一個茶几,左右亦是。這些,都是村裡的木匠們做的。迎了幾人進來,管事的就忙殷勤地上了茶。這時又來了人,是麻老先生。“老師,您來了?”雲起嶽忙起身去迎,並將麻老先生請了上坐。麻老先生坐下之後,就笑道:“辦村學可是利民的大事兒,我聽說村學的先生來了,就來也來看看。西元兄也想來的,只是起山那孩子又有了新點子,師徒兩個正搗鼓在興頭上,實在是丟不開,就沒過來。”“您……您可是大業洪武十年的進士,工部主事麻大人?”麻老先生一說完,祁舉人就不淡定了。他站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麻老先生笑呵呵地擺手道:“丟人啊,丟人,在工部一窩就是一輩子,還沒個升遷,當不得大人兩字!”還真是了!祁舉人立刻就恭恭敬敬得向麻老先生行了個禮:“學生祁為良見過麻大人!您一身奉獻工部,兢兢業業,一心做學問,仕途隨心,學生敬仰已久,今日得見,乃三生有幸耳!”祁為良是舉人,雖無官身,但也不是平民,故而見到官員,即便是退下來的官員,自稱學生也是可以的。瞧著祁舉人激動的模樣,也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萬言笑和黎丙辰也忙起身行大禮。“大家不必多禮,老夫早就退下來了,你們能來此窮鄉僻壤之處教學,其心可嘉,槐樹村的一方百姓也是有福氣了。”說完,他又看向萬言笑,言語間卻多了嚴厲:“這裡雖是鄉野,這村學也只是教授孩子們認得幾個字,算得幾個數。可卻不是玩耍的地方,你一個太師府的公子哥兒來湊什麼熱鬧?還用假名字,難道你以為,蛇穿上夾襖就能變王八了不成!”雲嬌驚得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一向和藹的麻老先生,損起人來這麼犀利?其他人也被麻老先生的話給驚了,太師府的公子哥?言嘯用扇子柄摳了摳腦袋,很是無奈地道:“我都這麼低調了,也被您給認出來了,我記得,您跟太師府沒來往啊?”麻老先生沒好氣地道:“是啊,太師府門庭高,我可高攀不起,只是你太師府五公子的名頭太響亮,京城裡還有誰不知道你?”祁舉人也不知道該說啥了,這個萬秀才竟然是太師府的五公子?這……這……都是些啥事兒啊?祁舉人本來就是個淡泊名利的人,要不然身上有舉人身份,乾點兒啥不好,非要辦私塾教學講課?故而,管他什麼權貴,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他敬仰的是麻老先生這樣真正博學的人。眼見自己舉薦的人被麻老先生識破了身份,他只得跟麻老先生道歉:“大人,此子乃學生老友託付給學生照看,學生見他確實有幾分才學,又願意來這山村教學,且心性不壞,故而就舉薦他來。學生失察……學生有過!”言嘯忙道:“您可沒失察,真的,我除了名字不是真的,其他都是真的!麻大人,您就讓我留下吧,我會好好幹的,要不然,您先讓我試試,要是您不滿意,隨時叫我捲鋪蓋走人咋樣?”麻老先生沒答應他,卻看向雲嬌:“嬌兒說,給不給他機會,畢竟開設村學是你的想法,也是你出錢最多。”言嘯聞言,立刻自來熟地道:“真的?開村學是嬌兒的意思?是嬌兒出的錢?嬌兒,你就留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