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王貴掰斷了炕上躺著的男人三根手指,而床上的人並沒有半分反應。床上躺著的,是一個死人。“還是壯頭心細,我都沒想到這一茬。”江大海在旁邊拍馬屁道。“做戲做全套,王老九斷了三根手指,他也得斷三根手指。”說完,他又拿出繃帶把屍體的手包紮起來。“早知道白日那出戏白演了,就不該搞那麼大的陣仗,讓王老九一個人去就成了。”江大海訕笑道:“那還不是想著人多一點,把事兒鬧大一點,後頭再死個人,就在情理之中麼。”王貴冷笑道:“哼!白天搞砸了,現在還不是要用死人這一招。什麼情理之中,全是白扯!不過我這也是在為江老闆你心疼銀子不是。”江大海忙賠笑道:“是是,謝壯頭啥都為我著想。”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白日裡哪一齣,可不就是多此一舉,反倒讓那幫人證明了冒菜店的吃食沒有問題。可是沒有問題又咋的,還不是吃死人了?“王老九這個雙胞胎弟弟死的還真是時候,要不然,你想訛詐人家方子,可沒那麼容易了。”江大海道:“這還不是在為樸掌櫃當牛做馬,這事兒要是辦好了,只要樸掌櫃幫您在縣衙打聲招呼,您不愁當不上捕頭。”他可不正是為了這一層麼,要不然即便是有銀子,他也不會冒這個險。王老九的雙胞胎弟弟早年打死了人,逃了出去,最近這些日子才偷偷地溜回來。故而,白雲鎮並沒有人知曉他。王老九說他是得急症死的,他正犯愁怎麼搞雲家冒菜店,王老九一來找他,他就有主意了。也不管這王老十死得蹊蹺不蹊蹺,於是就找了來拜託他想招的江大海。在王老九家,看到了王老十的屍體,都不用王貴開口,江大海就知道了王貴的想法。兩人一拍即合。立刻就給了王老九銀子,並讓他找人去冒菜館鬧事。“明兒一早,我就把屍體拉到鄉壯所。然後就帶著人去槐樹村拿人!”“那就辛苦王壯頭了,只是亭長哪兒?”王貴笑道:“亭長哪兒沒事兒,我自然有辦法讓他明兒來不了鄉壯所。等事情完了之後,王老九一回來,咱們只道王老九是假死,他命大,又還魂了。”江大海笑著奉承:“高招啊,真是高招,要是我找點兒來找王壯頭,先前就不用去槐樹村吃那等悶虧了。”王貴很受用的大笑道:“那是當然,我這些年的壯頭可不是白當的。”“啊……”正笑著呢,王貴的腿彎忽然一麻,整個人一晃,就打翻了炕頭的油燈。燈油恰巧就潑到了跟王老九長得幾乎一樣的屍首的臉上,火星落在上面,轟的一下就燒了起來。江大海嚇了一跳,忙手忙腳亂地撲火。火很快就被撲滅了,可是王貴掏出火摺子重新點燃一盞油燈一瞧,屍首的臉已經被燒壞了。江大海苦了臉“壯頭,這可咋整啊?”王貴道:“無妨,左右有屍體,況且身形啥的都是一樣的,手指也斷了三根。大不了等王老九回來的時候,咱們想個招把他的臉也燒爛就是了。”給他下點藥,藥暈了之後再燒壞他的臉,這事兒再簡單不過了。聞言,江大海又是一通馬屁:“壯頭說得對,我這人還真沉不住氣,比壯頭差遠了……”王貴既然有了主意,江大海也就不擔心了,兩個人用棉被把屍體蓋了,就離開了王老九家。黑衣人從房頂跳了下來,開啟火摺子,檢視了一番炕上的屍體,屍體上已經有了屍斑,但是並不多,想來人是早晨才死的。鼻子和耳朵裡隱隱有乾涸的黑色血跡,是中了烈性毒藥的緣故。黑衣人檢查完屍體之後,就將它扛到隔壁柴房藏了。之後,他又迅速地從王老九家出去,到巷子深處去把王老九扒拉出來,扛著就走。因著心裡裝著事兒,江大海回到家輾轉反側都睡不著。在他翻身之際,糊了紙的窗戶就被人用溼潤的手指點出一個小圓洞來。一截竹管兒伸了進去,立刻就有一股白煙從竹管兒裡頭冒出來,消散在屋裡。很快,之前還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的江大海就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聲。接著,江家其他住人的屋子都被人吹了迷煙進去,這會子就算是有人在江家敲鑼打鼓,也不會有人醒來的……墨竹回到槐樹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但云起嶽還沒睡。“少爺,事兒辦妥了……”“嗯,你辛苦了,去休息吧。”“是,少爺。” 起慶兄弟被抓同樣沒睡的還有楚羿。楚羿書房的燈亮著,燈下的少年在仔細地拭擦一把其貌不揚的劍。張凌恭敬地站在書桌前,稟報道:“屬下親自跟蹤的墨竹,這小子把尾巴都掃乾淨了,事兒辦的也漂亮……”墨竹雖然厲害,可是跟楚羿的親衛頭子張凌比起還,還是有不小的差距。故而,以墨竹的能力,是沒有辦法發現張凌在跟蹤他的。“嗯,明天一早你親自跑一趟雲叔家,找雲起嶽,請他在這件事情完了之後,將手上所有的證據都給我。”“是,侯爺。”接著,楚羿又指了指書桌上的木頭匣子,道:“順便,把這個交給嬌兒。”張凌聞言就心裡腹誹:侯爺,明兒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