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守宗也贊同道:“兩位先生說得極是,咱們嬌兒想為村民們做點事,這想法是好的,但是咱得商量個章程出來,別讓這好心辦了壞事。也別弄到最後,養出一幫蛀蟲來,他們學不好,或者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反而會倒過來埋怨咱們請的先生不行,教得不盡心。”雲嬌點點頭:“就是,我也擔心,所以就想著請教請教兩位爺爺。”麻老先生道:“村學其實是可以參照世家大族的族學。但凡進去上學的族人都是要交束脩的,但是交得並沒有私塾多。因為族學的大頭都是世家大族的族裡出息在供養,另外,確實有貧寒然後又交不出來束脩的,可以給族裡打借條。若是學問好,有考科舉的希望,就留在族學裡繼續學習,若是不行連族學裡的考核都通不過的話,也就沒有上族學的必要了。”黨先生補充道:“村學跟族學不同,不過我建議可以請一名老童生來教授識字和算賬,再請一名秀才來教授三千百並四書五經這些科考要用的知識。但凡入學的,先識字,以一月為期,進行考核,優秀的,留下繼續學。若是有適合科考的孩子,就跟秀才學科考要用的學問。只是識字和算賬,每月交兩升米糧。若是能透過村學的考核繼續學下去,就繼續每月交兩升米糧的束脩。若是想學科舉學問,每月交四升米糧,同樣,進學之後先頭一個月就要考核,不合格的就不能繼續以每月三升米糧的束脩來進學了,合格的就繼續以這個數目的束脩來進學……”這是考核篩選加分級的意思。雲嬌覺得自己找兩位先生商量簡直是找對了。有了兩位先生拓展思路,雲嬌也了些想法:“若是實在交不出束脩,但又想要進學的,也不用他寫借條,只給他一畝地種,規定出地裡最少的出息,而這地裡的出息全部都歸村學,他以勞動來抵束脩。”也就是說,不想要用糧食交束脩的家庭,可以用勞動力來換。麻老先生讚道:“嬌兒這個辦法我看也不錯,是可行的,若是遇到皮懶的,就直接不讓進學了。從種地是否勤勉上,還能看出人的品性。”一頓晚飯,大家就商量出來具體的章程了。雲守嶽就把章程都寫了下來交給雲守宗,雲守宗好像有危險村學,這是槐樹村人想都想不到的事。識字的人,從來都能高人一等。先不說考不考秀才,就是能識字,能算賬,就能在外頭找到像樣的好活計。寫寫算算的活計,向來掙得比賣臭力氣在土裡刨食兒來得多。里長已宣佈這事兒,村民們的反應比雲嬌想象的來得要激烈多了。這年頭,誰家沒兩個小子,若是有一個能學出來,去縣裡或者是鎮上找個活計,都能給家掙老錢了。大家興奮地議論著,一個個眼裡都在發光。雲老漢作為一家之主也被拉到曬壩來了。他身邊的男女老幼都在奉承他。“雲老三,你可是養了個好兒子啊,啥事兒都能想著咱們村裡。”“可不是咋的,雲二爺仗義著呢!”“雲二爺一家都是好的,都是大善人,咱們村裡頭的人都能跟著沾光。”“可不咋的,還是雲三叔會生,生個這麼出息的兒子來。”“我說雲老三,我要是有你家老二這樣的兒子,睡著都得樂醒,你啊……可別在作了,要惜福……”“你那孫女兒也是萬里挑一的,聽說這個想法就是雲嬌姑娘提出來的。”雲老漢聽著,心裡酸澀得不行。臉上只能陪著笑,可他又覺得周遭這些村民奉承他的時候,那笑容裡都是嘲諷。是啊,老二可是他的兒子。現在。一分多的銀子都不給他,倒是給村裡辦事兒大方得很。雲嬌那死丫頭片子,竟想著幫襯村裡,她爹也是,盡聽她的。這可都是要白花花的銀子啊!雲老漢心疼地不行,就像是在花用他自己的銀子一樣。他瞅著身上的緞面衣裳,想著溫柔如水的翠娘,還有每日翠娘從老二家拿回來的豐盛吃食,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他哪能不知道老二的心思,孝敬他可以,就是陶氏和老五等人休想沾光。為著一口吃食,陶氏這兩天沒少跟他鬧。可他能咋辦?翠娘說了,他要是給陶氏一口吃食,老二就會停了他的嚼用,就連翠娘也會收回去。吃了好的,用了好的,還有人伺候。若是冷不丁地被收走,日子又變成原來的樣子,他肯定會不習慣,也捨不得。現在的雲老漢,心裡矛盾地要命,既捨不得好吃好喝好穿好伺候,又埋怨雲守宗分得太清楚,太防著他了。村裡這幫泥腿子有啥好幫的,他為啥就不能拿出一點兒錢來幫幫老五!老五可是他弟弟,是有血脈關聯的!雲老漢生著悶氣,只覺得渾身不自在,竟是一點兒都不想在曬壩呆了。偏生,他又不能走。里長站在一個石碾子上,眉飛色舞地宣講著。“這進學的束脩只要幾升米糧,甚至只需要出點子臭力氣的好事兒上哪兒找去?大家得記著雲二爺的恩惠,記著雲嬌姑娘,和兩位少爺的恩惠!……村學的規矩我也講了,現下咱們就把村學要用的院子給起起來。咱們村兒,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