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雲老漢紅了臉。他竟忘了他還有個沒爹孃的孫子!陶氏到底在咋管家,不管虎伢子吃喝就算了,連衣裳都不給洗。翠娘又把洗澡盆搬了進來,把熱水張羅好,就對雲老漢道:“老太爺,我服侍您洗澡。”雲老漢回過神來,他那好意思讓一個剛認識的婦人服侍洗澡,聞言一張老臉都紅到脖子根兒了:“不用,我自己個兒洗就成。”翠娘笑道:“那成,奴婢先去把您換洗的衣裳拿來,都是二老爺早給您備下的,只是二老爺一直擔心給您了您也穿不上身,就一直沒送來。這回二老爺特別吩咐我,讓我管好您老的穿戴。您可是老太爺,得有老太爺的樣子和氣派才成。”翠娘有意無意地說道,聽者果然就把她這番言語給放心上了。老二是怕買給自己個兒的東西被陶氏給賣了!雖然陶氏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可老二到底不是她生的,防著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哎……陶氏也是,稍微對老二好點兒,他們一家的日子,也不至於這麼難過。不知不覺之間,雲老漢心裡頭的那桿秤,就被翠娘三兩句話,撩撥地偏了。這麼一來,耳邊不斷的陶氏哭嚎鬧罵聲,就變得特別的刺耳,心裡的厭煩,也比往日濃了很多。雲老漢頭一次生出不去理會陶氏的心思。其實就翠娘這種高門大戶裡頭鍛煉出來的段位,用來對付陶氏和雲老漢,簡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翠娘將雲老漢的衣裳拿了過來,放在炕上,就對雲老漢道:“老太爺,這裡衣是二老爺特別給您買的絲綿料子,穿著又吸汗,又柔順舒適。外衫是杭緞的,就適合您這樣的老太爺來穿,換個人,是穿不出來杭緞薄襖的貴氣的。”雲老漢用手摸了摸兩套衣裳,果然柔順。是好東西!“我個糟老頭子穿啥緞面衣裳,這手粗,回頭得把這料子給摸毛了。”翠娘道:“你說這話,這衣裳您不穿這村裡還有誰有資格穿,您大膽的穿,回頭奴婢用膏脂給您抹手,您的手就不會那麼毛躁了。再說了,二老爺那麼孝敬您,可不止給您準備了一套衣裳。”這話裡話外溫柔體貼地,讓雲老漢恨是受用。越發地覺得,陶氏只知道瞎嚎,令人生厭了。“老太爺,水快涼了,您趕緊洗吧,奴婢退下了。要是晚間您有啥吩咐,只管叫奴婢一聲。”說完,翠娘就退出去了。上房,陶氏罵罵咧咧了半天,都不見雲老漢迴轉來哄她。怒火就燒得更旺了,忽然,她腦海中浮現出翠娘姣好的容貌,心裡一個咯噔,老頭子不會……洗澡,這兩個人不會洗到一塊兒去吧?一想到這兒,陶氏就心慌了,她忙從炕上下來還先跑到灶房去抄了根擀麵杖在手上,這才風急火燎地往老四屋裡衝。結果。門是從裡面拴著的。陶氏的心頓時就涼了。並瞬間腦補出無數沒穿衣服的各種令她惱羞成怒的畫面。“老不死的狗東西,開門!”“臭不要臉的老爛貨,給老孃開門!”“大半夜的瞎嚷嚷啥,還讓不讓人好好洗澡了?”“啥,你還想好好洗澡,臭不要臉的老貨,想躲在裡頭舒服,沒門兒!老二不安好心的王八東西,送個小娼婦來勾引自己爹。媽的,在老孃面前你他媽的就是軟乎爛泥似的鼻涕蟲,咋的,小娼婦給你舔成銀樣的蠟槍頭了?老孃就不信了,你那沒用的玩意兒還能翻了天,日個小雜種出來不成?”這是越說越難聽了。陶氏這麼一吵吵,把左鄰右舍都上了了床的鄰居都吵吵得穿了衣裳下床,騎牆看熱鬧來了。桃色緋聞啥的,在任何時候,都是最能吸引眼球的。陶氏把門拍得啪啪響,還不時用腳踹著。忽然,門開了,陶氏一個不注意,就摔了個狗啃屎。陶氏尖叫著,一道小小的人影就溜了出來。眾人一看,哪兒是啥小娼婦,明明就是這兩口子的孫子虎伢子啊!“你個挨千刀的,臭不要臉的老東西,幹小娼婦連孫子都不避諱啦!”“我命苦啊,黃花大閨女就跟了你,給你生兒育女養前頭的崽子。老了老了,你個老不死的,就被兒子攛掇著偷人了。我打死你……”“死老婆子,你發啥瘋,滿嘴噴糞,啥都敢咧咧……你幹啥……啊……老子跟你拼了!”登時,屋裡就傳來平平砰砰以及陶氏和雲老漢的尖叫悶吼聲。“嘿,虎伢子,你爺咋去你們屋睡去了?”雲起銳撓撓頭,也很不解地道:“我咋知道啊。”“虎伢子,我問你,你爺真藏了女人?”雲起銳搖搖頭:“沒有,屋裡就我和我爺。”“哎呦,那你奶發啥瘋,真是不想過日子了。”“你奶說的,你二叔給你爺找了個女人,是真的麼?”雲起銳老實道:“我二叔給我爺買了個服侍的人。”“那人呢?”雲起銳指了指三房以往的屋子,也是巧了,這時翠娘就從屋裡出來了。她來牽了雲起銳站在四房門口,也不敢進去,就只語調著急地問道:“老太爺,您沒事兒吧?” 想開學堂雲老漢哪兒有時間回答她啊。正光著跟陶氏扭打在一起呢。翠娘急得團團轉,忽